徐京墨不动声色地咽下喉间血沫,他面容平静,眉目冷淡,似乎是真心实意在为对佳人送上祝福……可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堆飞灰,也已经被吹得只剩零星灰烬。
…………
离开皇宫后,徐京墨直接去找沈霜沐,对他将手中未完几件事阐述,并与他分析利弊,详细到仿佛在交代后事,就算是沈霜沐再迟钝也能发现不对劲,更何况沈霜沐这人只是看着不靠谱,实则心细如发,很会察言观色。
沈霜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徐京墨模样,这人比雪还惨白三分面色,唇缝中已干涸抹血色,还有失去神采双眼,切切都太反常。
沈霜沐收那玩笑模样,递过去盏热茶,斟酌着问句:“徐相何故突然与说这些?这些事大部分还不是这个长史能解决,还需徐相时时看顾着才好。不过在下心意未曾有变,不论你要做什,沈某定相陪到底……说这些,难道徐相怕跑不成?”
音:“你,你都知道?”
只是这种失态没有维持太久,季珩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直直对上徐京墨目光,毫不畏惧地说道:“就算丞相知道又如何,难道丞相以为,陛下会降罪于吗?”
这副模样让徐京墨感到有些难堪——他虽知道此事必定是皇帝所为,可看着季珩那无畏神情,他却生出份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羡慕来。
季珩这份底气,是来源于皇帝信任和萧谙真心,可惜这两样,他都从未拥有过。
“这回,天子都站在你背后,即便是本相,也没法与天意作对啊。”徐京墨仰头望着灰蒙蒙天空,闷闷咳两声,“说实话,你们两个请君入瓮局,不想奉陪。但有件事定要弄清楚……你直都很针对,是萧谙授意吗?”
徐京墨伸出手去接茶盏,却在听到“跑”这个字时候,指尖不自觉地跟着颤,险些失手打翻茶盏。
“不是怕你要跑……”过许久,徐京墨才再次开口,“是,要离开上京。”
“这是什话?”
这回轮到沈霜沐坐不住,他忽然站起来,死死盯着徐京墨,很不赞同地说:“到底发生什事?你可是大衍丞相,怎能随意离开上京?丞相之位不仅牵动着文武百官,还关系到大衍未来,怎能是说离开就离
季珩顿下,终还是摇摇头,说实话:“不是。”
“徐京墨,你身为金印紫绶大衍之相,却擅权植党、只手遮天,你可配得上这个位置?陛下年纪尚轻时,你遵从先帝旨意监国辅佐也就罢,可为何如今迟迟不肯还政,这分明欺君罔上,心怀不轨,更是大逆不道!丞相恐怕早已被权势浮云迷眼,不肯放下这种呼风唤雨感觉吧?”
其实徐京墨向来不怎在意他人评价,但他转念想,萧谙可能也是这样看待他,这些字句便好像化作实质,成梗在他喉中根刺。
季珩字顿地说道:“之所以站在这里,就是为有朝日能够为陛下除*臣、破邪佞。时至今日,已活成陛下手中把刀……只要活着日,便定要为陛下剜去心头大患,哪怕付出所拥有切,包括命。”
“那就祝你和他,都能得偿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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