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芙蓉糕用意已经很明显。
可徐京墨已经不会再被轻易收买——过去他能轻易原谅,不过是宠着萧谙,念在萧谙心意上,不愿再与萧谙多计较罢,何尝仅仅是因为这包糕点?
说到底,他从前原谅,只是因为他愿意原谅罢。
徐京墨抬起手,却没有拆开油纸包,只是将它还给萧谙,淡淡说道:“不想吃。”
“为什?”萧谙却不懂这个道理,他如鲠在喉,执拗地问道:“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毛病,如此栋梁若倒下,怕是再难寻到……其他便也再没有。
徐京墨这些日子听乌舟与他讲这些事,心中只觉得荒唐又好笑,权臣之辈若无人能顶替他位置,自然会走向消亡,至于那些自诩清流老家伙,又好得到哪去呢?不过都是殊途同归。
萧谙对薛郁动手,分明是要对清流下手征兆,可大多数人只沉浸在对手消失欢快里,却没意识到脖子上已经架住刀。
到此刻,他已完全看清萧谙这个人,面是心非,薄情无义,不值得信任。不过,若真论起来,萧谙好似也没什不该,他将帝王之道践行得极佳,毕竟个成功帝王,首先要抛却就是感情——心慈手软也许可以成为当世仁君,但绝无可能成为千古留名圣君。
徐京墨正执棋与自己对弈,忽然听到门扉推开,他用余光瞥眼——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没有什是成不变。”
徐京墨侧头看着萧谙,字顿地将答案说出来:“过去再喜欢,如今也会觉得无聊透顶……不是因为东西变,而是因为人心变。”
萧谙手颤,那包被他仔细护在怀里,路都不曾被寒风吹到芙蓉糕就散落地,他却无心理会,好半晌才抖着唇开口:
“哥哥,你到底是在说芙蓉糕,还是在说?”
那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随意坐在他身旁,而后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来,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尝尝,你最喜欢那家芙蓉糕。”
油纸包有些烫手,也不知道在这样刺骨冬天里,是如何保下这点未散热气。
徐京墨将手中棋子搁在旁,瞧见纸上用朱笔写着“墨”字,时间有些发怔。
前年他与萧谙同微服出游时,在城南偶然撞见间点心坊,牌匾上写着大大“墨记糕点”,萧谙见非说有缘,定要拉着他尝尝看。徐京墨本不抱什希望,没想到品尝番,发现芙蓉糕清香甜糯,很合他口味,因此常常派人去那家买些回来。
后来,点心坊生意越做越好,门前总是排着长长队伍。萧谙惹他生气,有时就会拎着包墨记芙蓉糕来求和,徐京墨吃芙蓉糕,大多时候都顺着台阶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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