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走来,他们有过相依为命日子,也有过互相伤害时候,可唯不变,就是他们离开对方,这生终究算不上圆满。
过去,他总是在道德和礼法面前踌躇不决,不敢轻易踏出那步。可经历生死离别,徐京墨才知道,那些都是过眼烟云,是不重要牵绊。
徐京墨听见自己心里声音,他知道,唯有和面前这个人共度余生,他才不算是
“今日怎这乖?”对于痛快将药口闷下、没趁机耍赖萧谙,徐京墨下意识就觉得不对。
萧谙笑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旁拿出两个木匣。
他伸手打开,只见两只上好紫檀木盒之中,各有道封装好圣旨。
“这两道圣旨,左边这道是要将你官复原职,再次登任丞相之位诏书,并赐皇室金牌块——这是决心,绝不会再因任何事猜疑你,以后你便是大衍脊梁,大衍与你荣俱荣,损俱损。”
“至于另道圣旨……”
京墨走到桌案前,看着好似仍沉醉在美梦中青年,伸手摘下落在他发顶落叶,将食盒推过去,声音不自觉放柔些:“喝药。”
在看到季珩留下信后,徐京墨在绝境之中,只能按照他所说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在向阿盛求碗血后,混入解药中喂给萧谙……如此三碗汤药灌下去,萧谙终于有反应,当即便痛得痉挛起来。
挣扎夜后,御医从萧谙疯狂涌动手腕处划刀,取出那只从心脉游走至此无妄蛊,而萧谙也在昏迷七日后,睁开双眼。
此间种种,宛如场大梦,唯有劫后余生之人才知,相守是件多不易事。
醒来之后,萧谙身体仍旧很虚弱,蛊虫在他身体里待时间太长,若是再晚些恐怕真会要他命。经御医诊察,说是萧谙心脉似有损伤,仍需静养段时间,恐怕会有折寿风险。
萧谙有些紧张地咽咽嗓,他垂下眼,忽然有些不敢去瞧徐京墨神情。
过许久,他才继续说道:“另道,则是封后旨意……哥哥,想你能成为皇后,想你能是告过天地、晓于后人关系,更想能与你携手共治江山。但若你不愿以皇后身份与共同临朝,也绝不会勉强为之。
“不论你作何选择,以大衍君主身份向你立誓:除你,绝不会再娶他人为后。此生此世,萧谙只候人心。”
徐京墨望向萧谙,在那双乌黑而明亮眸子里,看到他们无数过往。
他想,他少年,终于成长成棵参天大树,茂密而繁盛枝叶之下,是足以遮挡所有风雨荫庇。
徐京墨知道这事也急不得,只能慢慢调理,心中却总是放心不下,时常半夜惊醒,在亲眼确认身侧之人活着之后,才能再次放心入睡。
萧谙也发觉他这个习惯,于是默默将他揽在怀里,以自己体温包裹住那人,以这种方式,慢慢唤回徐京墨安心。
时至今日,萧谙心中已再无所求——他从鬼门关走遭,对很多事看得也不似以前那般重。
他只觉得幸好,幸好苍天垂怜,仍愿给他和徐京墨几十年时间……这样便已经足够。
萧谙笑着打开食盒,抬手口饮尽汤药,然后伸手将徐京墨牵至自己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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