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走两个月,封家书都没有写。
谢春飞也从等待期盼,到学会不再自讨没趣。
他甚至学会自欺欺人。
也许是秦纵生意太忙,每日没有时间给他写信罢……又或者是这
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样子,近来他越发疲惫,甚至坐着都会睡着。更不必提稍微呛风就要喘上阵子,小腹缠绵阴冷疼痛。
病痛缠身,也不知自己这破败身子还能撑到几时,谢春飞想,不过是得过且过,苟且偷生罢,能陪秦纵日子大约也是不多。
秦纵开始频繁带眠秋出去,包括去西域谈绸缎生意,走近两个月,也是带着眠秋去。
从前他出门做生意,虽然怕谢春飞身子弱撑不住长途奔波,但几乎是两三天就要寄回封信来。信里通常都是些乱七八糟事,譬如今天留宿客栈房檐下,有两只燕子筑巢,前天路上遇见故人,是个许久不见朋友,感慨缘分之妙。
但每封信末尾,秦纵总用潇洒字迹,工整地写下:
——
秦纵下午,就领个白衣少年进秦府。
谢春飞听,也没说什,只是失手打碎手里茶盏,滚烫茶水大半溅在手上,烫他手上红片,他却像没知觉没痛觉般,弯下腰去拾弄那些碎瓷。
秦纵确实是个想出是出主儿,早上撒气,下午就要带人回来,仿佛是故意做给谢春飞看似。
旁丫鬟见着他这幅失魂落魄模样,心里酸痛片,便要去扶起谢春飞,谢春飞却朝她摇摇头,笑道:“只想找些事情做。”
很轻,他站在那里,眼里痛楚如同支箭,化作实质般穿透秦纵心。
于是,他便发疯似,要报复回去:“好,谢春飞,你今日若是敢踏出秦府步,明日丞相就会知道,谢安之当年独子,还活在世上。”
谢春飞面上血色褪个干净,他踉跄步,撕心裂肺地咳起来,他摸出药瓶,倒两粒咽下去,才压下那阵咳喘。
“你,你原来直都知道……?”
“是,你以为你什都瞒得住?”
吾爱春飞,思之念之。
谢春飞将这些信看完都会工整地叠好,放进只木匣里小心压好。木匣很大,里面还装着秦纵十三岁送他草蚂蚱,十五岁送他对青瓷,十八岁送他块暖玉。
而秦纵二十岁送他那个吻,被谢春飞妥帖地藏在心里。
谢春飞在秦纵刚走日子里,每天都在问管家,有没有信使送信来,日复日,每日答案都是分毫不差——
没有。
不然,他就会不停地想起秦纵……这会逼疯他。
谢春飞听说,那个少年约摸还没有弱冠,年轻且美貌,又或者说正是他年轻,这份新鲜感造就他动人。
少年据说是秦纵花大价钱从玉露秋赎回来清倌,名叫眠秋……
还是个双儿。
秦纵意思也太明显些,这孩子倒是样样都比自己强,谢春飞哑然失笑,觉得也没什好计较。
谢春飞苦笑,声音涩然:“是,是最自以为是那个,以为什都瞒得住。”
秦纵转身,不想再看他那种笑容,狠下心,大步流星地走。
只留下谢春飞,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何至于此。
秦纵,你何必逼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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