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恰好面对着陆知非。
那张脸也不知道是哭着还是在笑着,黑暗中看不清楚。崇明想要扶他,却被拍开手。
“自己能走。”小乔很固执,固执得把背挺得笔直。就像杆标枪,不笔直地竖着,或许就要倒下。
“后面定有人监视,自己能走。”他又重复着,“可以继续走。”
“可以。”他说
然而下秒,小乔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脚边笼子踢入黄浦江举动让他稍稍愣住。
还剩最后口气、已经救不活郑禾被关在塞石块笼子里,重重地跌进冰冷江水里,溅起水花拍向岸边,仿佛愤怒和不甘回响。
野田收回视线看向小乔,就见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着,而后慢悠悠地说:“还有,野田阁下。人怎处理应该由来定,不需要别人来教。”
说完,小乔带着崇明转身离开。两人身影没入夜色,渐行渐远。
野田看着他背影,微微眯起眼。难道他真想错?小乔真跟郑禾事情无关?倒是郑禾最后说出那个名字,或许应该加大力度查查。
过你。”
陆知非瞪他眼,转身就往码头那儿走。商四急忙跟上,有些画面他真不想让陆知非看到。可越是这样,陆知非走就越快,他心里有种非常不好预感。
而就在商四抓住他胳膊同时,那种不好预感化为现实。
他隐约听见有个日本军官在对小乔说:“乔君,白天你不是说早晚把他沉塘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们愿意为大日本帝国朋友扫除切隐忧,所以郑禾现在是你。要怎处置他,全凭乔君句话。”
小乔被簇拥在人群里,崇明仍然牢牢地守在他身边。两个人影在夜色和灯影下几乎融为体,可即使是这样,仍然显得单薄。
野田思索着,很快也带着人散。
陆知非站在不远处阴影里,错愕地微张着嘴,股寒意从脚下直窜头顶。他刚才下意识地捂住太白太黑眼睛,那样画面实在不该让他们看到。
太白太黑还以为陆知非是在跟他们玩游戏,笑呵呵地扭动着圆润屁股。
商四在心里叹口气,伸手揽过陆知非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没事,有崇明陪着他呢。”
陆知非感受着商四体温,身体逐渐回暖。可是真没事吗?他怎能忘记刚才看到,小乔转身离开时画面。
小乔斯文地推推眼镜,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野田,“阁下是在试探?”
“哪里。”野田微笑着后退步,做个请姿势。嘴上推拖着,可却用行动逼小乔做出选择。
野田心中很坚定,没有任何个人能逃脱得帝国制裁。不论早晚。
小乔插在口袋里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刺破血肉,疼痛使他清醒。他微抬着下巴,金边眼镜上掠过道冷光,仿佛又恢复平日里那乖张孤傲样子,“野田阁下,知道你仍然在怀疑,正如不会忘记今晚事情样。等明天见到约翰先生,想他定会非常乐意听讲讲今夜奇遇。包括山本将军,肯定也很乐意听听你待客之道。”
听着斯文得体,实则呛人威胁,正是小乔贯作风。野田熟悉这样小乔,此时此刻也丝毫不在意他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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