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阳
都广之野，不知光从何处来，只有迷蒙亮光在地平线上漫漫渗透而出。夜色，就这样像墨
样被水稀释着，而在那晕染开来画面里，有束微光出现在远方黑色山头。
“呀，陆陆快看呐，天帝大老爷在那里呀！”太白太黑惊喜地欢呼，胖胖手指指着远方。
稚嫩童音环绕在耳边，陆知非轻轻应着，压在心头沉重忽然间就散
点。他伸手摸摸太白太黑脑袋，这两个小胖子总是那
无忧无虑，每次只要听他们说说话，好像就能开心点。
因为他们看起来多开心啊，为那束光而开心，为光里可能存在天帝大老爷而开心，简单而纯粹。
天帝真在那里吗？
此间便安静下来，陆知非、太白太黑、九歌，包括建木，都静静地看着柳生，没有人再说句劝阻话。
陆知非甚至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结局。
至少采薇可能还在空山上等着，他们还能有再见机会。
只要有丝可能，风就还是暖。
商四蹲下来，迎上柳生决绝目光，终于露出丝浅淡笑意。那丝笑意里不含任何嘲讽、悲悯或任何其他元素，看得柳生怔怔。
声音。
“天帝其实是个很温和人。快要羽化时候他坐在
树下说，他想找个安静地方，好好睡上觉。就跟他说，让他不要走得太远，远到都看不见他。于是他就个人去空山，他说在这里也能看见那座山，他就会在每天早晨第缕光照到那个地方跟打招呼。”
“可既然九歌都不能上去，采薇他……”陆知非欲言又止。
“他是魂魄，不样。”商四摇头。
商四话在柳生眼中点燃丝希望，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要去。”
谁又真知道呢？
听，建木轻轻摇晃着叶子，他在跟远方人打着招呼。只要这样就好，无需追根究底，因为远方人永远在你心上啊。
陆知非这样想着，唇边终于也有丝释然。商四却在这时唤过九歌，“去让大家都让个路吧，采薇剑罡还是很厉害。”
“哦，对！”九歌反应过来，“这就去！”
随即，他便又化作流光而去，在高高天空上现出真身。凤凰扇着翅膀，发出嘹亮叫声。四野妖
而就是在这怔愣间，商四拿出个大铃铛。这是他用来呼唤建木那个铃铛，此时在他掌心飞快缩小，变成蚕豆大。而后商四为它穿上红绳，系在柳生脖子里。
“它能为你指引方向。”商四说着，站起来，“走吧，事不宜迟。”
风吹，铃铛作响。柳生就要踏上旅途，迈出去脚步含着丝急切。然而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来，他看着商四，短暂注视之后忽然点头说声“谢谢”，而后便头也不回地向着空山方向奔去。
他奋力地拨开那比他还要高草叶，在清脆断断续续铃铛声中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太白太黑站在陆知非肩膀上卖力地往前看，才能看到小截冒出草丛猫尾巴在左右摇摆。
这时，恰逢又是个黎明到来。
“即使你可能永远都到不？”商四问。
“是。”
“即使他可能根本不在那里？”
“是。”
柳生句比句坚定，决心已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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