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不禁哑然,如今这个世道便是这样,自己强行灌输些21世纪观念给她,恐怕反会吓坏她。礼教大防、夫为妻纲虽是男人用来毒害女子,可是千百年下来,女人不但自觉地服从这些观念,而且也觉得理所当然,甚而将它发扬光大。
什《女诫》、《女训》倒大多是女人所写,用来给天下女人作为表率。幼娘抛头露面,在裁缝铺找点活计干,已是极少人,现在女性大多只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要她服侍夫君,难道要她追求自己事业?这想,似乎自己这享受她温柔和服侍也是心安理得。
见杨凌醉眼蒙眬地打着哈欠,韩幼娘忙替他除去外衫,说道:“相公,你先宽衣歇息吧。”杨凌困倦地嗯声,就着她手除去外衣,拉过个枕头翻身睡下,咕哝道:“真撑不住,你快吃些饭,也睡下吧。”
韩幼娘应声,提着袍领儿拍拍想折起放好,忽地吧嗒声,从袍中掉下件东西,韩幼娘好奇地捡起来看,油灯下看得清楚
马怜儿虽然回来,不过经这闹,气氛也就压抑些,闵大人和马驿丞也没闲聊兴致,转而说些公务上事情,黄县丞只是微笑倾听,对于公务却是甚少插嘴。
杨凌身为下属晚辈,自然要担负起劝酒敬酒、调和气氛事情,自己也不免多喝几杯,直至深夜彼此才告辞离去。
天上又下起小雪,冷风卷着雪花直往脖子里灌,杨凌喝得脑胀脸热,他把双手拢在袖中,哼着首忘名字现代歌曲,施施然拐进自家所住胡同儿。
到门口本想敲敲门,想不到轻轻推门就来,只见灯如豆,韩幼娘坐在矮几前双手支着下巴昏昏欲睡模样,听见门响,抬头看见他进来,顿时喜极迎起。
杨凌讶然道:“幼娘,这晚以为你……已睡下。”
转目四顾,灶下还有半明半暗灰烬,锅盖上还隐隐冒着热气,韩幼娘上前来替他扑打着身上雪花,轻声道:“相公公务可是太忙?幼娘本想到衙门口儿去问问,可是又怕人家耻笑,只好在这等你回来。”
杨凌听颇觉惭愧,吱唔道:“啊……闵大人有个应酬约同去,只是走得急来不及告诉你声,你这傻女子,怎等得这久,自管歇下就是。你……吃过饭?”
韩幼娘闻到他嘴酒气,也知道他是去喝酒,听他话这才释然,她扶着杨凌去炕头儿坐下,蹲下身替他除去鞋子,敲打下积雪,拿去烘在灶旁,然后又去倒碗水端回来道:“相公,水是温,你喝些润润喉吧。伺候你睡下,幼娘再去吃饭。”
杨凌听她话,想起今晚所见戏文,忍不住把抓住她手,喟然道:“幼娘啊,你是娘子,不是仆佣,你不该这样服侍。唉!你这小,又这可爱,应该是被人疼被人爱被人呵护才对呀。”
韩幼娘听他脸,脸蛋儿微红,羞怩地挣挣手,没有挣脱,便任他握着,感动地道:“相公很……很……”那个爱字她实在是羞于说出口,只好道:“相公对很好啊,再说们女子便该尽心竭力服侍好自己夫君,这与奴婢有什关系?相公疼幼娘,幼娘心中明白,可是相公不要这宠溺,你会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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