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波垂,黯然神伤地从杨凌身边走过,带起缕幽香。杨凌不期然想起两人初次相遇时她那神采飞扬模样。
马怜儿她父亲原来直在辽东,马怜儿在那里长大,不但精通马术,而且精晓鞑靼语,性情上她也象鞑靼女人样爽朗大方,与中原女子大大不同。自相识以来,杨凌还是头次见到她如此软弱无助神情。
杨凌禁不住心肠热,把拉住她手臂,说道:“且慢,蒙马世伯叫声贤侄,也算是他晚辈,这其中详情还不晓得,可以告诉?”
马怜儿回过头来,秋水似眸子扫他手,杨凌连忙放开,他时情急,忘这时代随便抓住人家个女子手臂乃是极为失礼事。
原本剑拔弩张局面,因为杨凌和马怜儿之间信任和默契化解。在马昂仍愤愤不平目光注视下,马怜儿把事情讲遍。原来下午驿署小吏得杨凌要他准备几间好房子吩咐,便去驿署最后进大院中着人将马大人及马家兄妹住房给腾出来,要留给京师来大官儿住,这小驿从来没来过大人物,最好房子也就是那几间。
看得韩幼娘十分心疼,可是相公落在人家手里,她现在是动也不敢动。马怜儿咬着牙冷笑道:“你是帮过哥哥忙,可马家待你难道便薄?你……你为何欺人如此之甚?”
杨凌奇道:“马小姐,到现在还不知道做错什,可以见告?”
马昂愤懑地道:“爹过世,你现在做本县驿丞是?你做好绝,爹尸骨未寒,你为讨好何参将和京师来监军使,就要把兄妹赶出驿丞署,天下还有你这狼心狗肺东西?”
马怜儿颤声道:“就算你要兄妹搬出驿丞署也罢,可是们刚来此地才个多月,人生地不熟,最后只要求在驿丞署借间房子给家父建个灵堂,都被你手下人推诿拒绝,人走茶凉,至于厮,姓杨,马怜儿看错你!”
她想起自己那日在鸿雁楼前时情动,还曾对杨凌发过“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感慨,怎知自己唯欣赏、喜欢过男人居然如此天性凉薄,而驿署人又是那势利无情,不禁心中酸。
当时马昂和妹妹得知父亲死去,跑去城头收尸去,还不知道此事,待他们赶回来,房子已被腾空,气得马昂劈头盖脸便给那小吏几个耳光。
马父刚刚上任个多月,还不曾积下
杨凌呆住,半晌才叫起撞天屈来:“马兄,怜儿小姐,杨某哪里曾做过这些事情?马伯父死于城上,也伤心得很,只是今日大军才到,刚刚接手驿署事务,诸事不明,奔走天累得筋疲力尽,本想明日再去吊唁。什赶你们离开驿署,你看是那种人?”
马昂愤懑地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是什鸟人?”
马怜儿听却怔,慢慢放开杨凌手,双明媚眸子直直地望进他眼里去,字字问道:“你没有?”
杨凌毫不畏缩地回望着她,缓缓摇摇头道:“没有!”
望着他那澄澈目光中所蕴含真诚,马怜儿信,她酸楚地笑笑,说道:“人在人情在,或许是那些小吏们狐假虎威,兄妹莽撞,打扰贤伉俪。哥,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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