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细细看遍信中内容,顿时放下心来,信中并无什机密要事,说起来反而是件可以公开大喜事,他匆匆将信收好,兴奋地道:“原来闵大人前夜斩杀敌酋是鞑靼王子,这回闵大人可是立下大功!”
他兴奋地击掌,说道:“现在就去告知大人,幼娘,你和马小姐先在这儿待会,等雪小再回家。”
韩幼娘乖巧地点点头,杨凌兴冲冲地往外走,马怜儿想起事,忽然道:“杨兄,和你起去,家兄昨日走得匆忙,去替他更改民籍。”
杨凌自无不允,当下招呼驿署马号又牵来匹马,二人直奔县衙。闵县令正趴在炕上让郎中换药,听杨凌带来消息,先是嘴巴张大足以塞进个鸡蛋,呆半晌,他又要过书信反复看两遍,然后像只下蛋老母鸡似咕咕咕地笑起来。
他本来是怕笑声音大震裂伤口所以才这样笑,却不料这样隐忍低笑,身子颤得更是厉害。
杨凌听到唤声回头看,只见韩幼娘和马怜儿各撑把伞,径直跨越庭院步履轻盈地向他走来。马伶儿还是袭白裘,俏丽得如同画中人般不可方物。
韩幼娘身材比马怜儿要矮些,穿着蓝色百格裙、浅粉色比甲,虽无马怜儿那般望惊艳,但是清秀脸蛋儿、温柔笑意,像个邻家小妹般俏丽亲和。
她挎着个蓝布盖着篮子,伞偏向篮子方,另侧身子落满雪花。杨凌忙走下缓步阶,先向马怜儿颔首示意,然后迎上去接过幼娘手中篮子,拉着她走向廊下,边替她拂去额头、肩上雪花,边问道:“这大雪,大早儿来做什?”
韩幼娘收伞,呵着冻得微红手指,小鼻子皱如春水涟漪般甜甜地笑道:“给相公送饭菜呀,还煮两个鸡蛋呢,相公操劳公事,可不能饿肚子。”
杨凌嗔道:“你呀,在驿署还怕饿着不成?”他拉着幼娘,回头对马怜儿说:“马小姐,快进屋吧,廊下有风,小心着风寒。”
杨凌见他笑得痛苦,自己也觉好笑,敢情莽撞也有莽撞好处,谁晓得这莽夫顺手刀,就摘下这天大功劳?
闵大人笑着
马昂从军,从民籍变成军籍,是要到县衙登记,马怜儿见今日雪大,本想改日再去。但是见幼娘要出门,便跟着出来先拐到驿署。
这时见人家小夫妻侬情蜜意模样,马怜儿心中略有失落,她除下连衣帽子,将头比黑缎子还要柔亮秀发向后挽挽,顿顿靴上积雪,默默地随进屋子。
杨凌匆匆吃罢饭,刚刚放下筷子,那个门房就瘸拐地走进来,见新任驿丞夫人和上任驿丞女儿都在,他也不敢多留,忙拿出昨日收到那封信递过去,赔笑道:“大人,这是昨晚送来书信,来人指定要交给大人。”
杨凌不知何人会写信给他,拿过信来刷地撕开封口,这才注意到背面火漆封印旁有个怪鱼图案。杨凌心中不由震,锦衣卫密函?昨天看过那些是已经拆开,倒不怕什。但自己可不是锦衣卫人,如今胡乱拆看锦衣卫密信,可别惹出什祸事来才好。
信既已拆开,这时也顾不上考虑那些,他抽出信纸,只希望里边是些鸡毛蒜皮小事,那纵然被人知道想来也没什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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