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见这位小书生年纪和三弟满仓儿相仿,感觉很是亲切,向他笑道:“快进屋坐吧,你是相公同僚,该当叫嫂子才是。”
正德只有个弟弟幼时就夭折,朱家龙子龙孙虽多,又全都撵出京去,平时还真没叫过别人嫂子,他侧着头想想,觉得有幼娘这个嫂子感觉也不错,遂欢欢喜喜地改口。
幼娘笑着答应声,正准备烧水沏茶,张永急忙拦住,呵呵笑道:“夫人不用客气,杨侍读会要请诸位同僚去酒楼饮酒,们来家里坐坐便离开。”
这些人真是累,正德却仍精力充沛,在屋里屋外四处乱窜。看见些在宫里从未见过
杨凌雇辆大车,把东西股脑放在车上,张永、刘瑾、马永成三个岁数大太监陪着太子和侍读坐在大车上,其他几个年轻些只好屈尊随在车后,直奔护国寺街。
朱厚照虽然胆大胡闹,可也担心太子私自出宫事传得尽人皆知,所以路上便吩咐杨凌和八虎,只说几人全是太子侍读,反正民间百姓也不知道太子爷身边有多少侍读文人,今儿去杨家是欢迎同僚进京,特意买礼物相送,几个太监都唯唯诺诺地应。
幼娘待杨凌走,只觉胸中气闷,稍稍吃点东西,便再也难以下咽,自去炕上歇会儿,又坐起来练阵儿吐纳功夫,觉得胸臆间舒服许多,刚刚缓过劲儿来,门前铜环扣动,就听见相公在外边唤她:“幼娘,快来见过客人……”
韩幼娘又惊又喜,怎地相公今日回来如此早?她匆匆下地迎出门去,只见八九个青袍长褂、秀才打扮人正站在门外,个个肩扛手提拿着不少东西,杨凌迎上前来笑道:“幼娘,这几位都是东宫中太子殿下侍读,是同僚,听说刚刚来到京师,特意买礼物前来看望。”
刘瑾、谷大用等人听都努力扮出脸和霭笑容,各自把头连点,满面带笑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啊,等皆是杨相公同僚,今日特来府上探望。”
这八人文化水平有高有低,有叫杨夫人,有叫小娘子,邱聚、魏彬年纪轻,又是从小在宫中长大,更不知道该怎称呼幼娘,也不管自己比杨凌岁数大小,干脆叫她杨家嫂子。
幼娘听说是和相公共事同僚,不敢怠慢,连忙将他们迎进来,这几个人进屋子赶紧把朱厚照买乱七八糟东西东摆西放气儿,找个地方坐捶着胳膊腿儿。这些人拿礼物五花八门,连石英片染窗花、咸菜坛子、绘着八仙装油葫芦都有,往屋里这放,炕上地上到处都是。
正德站在人堆儿后面,最后个跨进门来,他也是副小书生打扮,身青袍,头戴布巾,手里拿着啃半“胡炉饼”,他几步蹦到幼娘身边,将三挂珍珠和包上好宣纸起往炕上扔,笑嘻嘻地对幼娘道:“幼娘姐姐,也来啦。”
幼娘怔,见他年纪尚小,不禁又惊又奇:“这小书生也是太子身边人吗?”她瞧着这书生有些面熟,却记不起什时候见过。杨凌忙上前道:“这位……咳咳,也是同僚,娘子可记得那日在护国寺见到小公子?”
韩幼娘啊声,又惊又喜地道:“记得,记得,原来小公子也是太子爷身边伴读,快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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