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插科打诨,严老板也不好再板着脸,他松开苏淮冷笑道:“五千两银子,这女婿当得可不便宜呀。秤金,少跟嬉皮笑脸,你说没有反悔,好,就当听错,反正她现在迎是,三日后迎还是,这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要和她成就好事,你看如何?”
秤金脸色变,强笑道:“严大爷,玉姐儿虽说许给你,可是毕竟夫妻养她这大,怎能没有点感情?如今这孩子身子不舒服,娇娇怯怯,们夫妻看着都心疼,往后儿她可就是你枕边人,你就不心疼?”
秤金说着狠狠剜丈夫眼,苏淮缩缩脖子,没有吭气儿。原来这位严老板名叫严宽,是这莳花馆常客,那日在二进院子睡个相好红姑娘,就在这儿过夜,早上推后窗,恰看见玉姐儿在后院经过,这眼瞧见七魂就失三魂。
严宽是个满身铜臭生意人,本来不好吟风赏月、听曲念诗那套玩意儿,为附庸风雅取悦这个清倌人儿,也忍痛花大把银子去装几天斯文人,可是几番下来却连人家小手都没摸到。
他想这般钝刀子割肉,还不如
娘,由于天色尚早,廊下根本没有客人。
天井上方二楼圈儿小房子,每间每户都不大,门口挂着牌子,这是最普通娼寮,再往后第二进院落才是红姑娘们温柔乡,档次明显差好多。
杨凌几人慌忙地追进门来,只见院落中通向后院小门儿开着,那姓严商贾领着人已冲向第三进院落,朱厚照美不滋儿跟在他们身后,杨凌生怕他有什闪失,连忙领着八个太监追上去。
朱厚照肯看有热闹可看,如何舍得走,又是瞪眼又是哀求正和杨凌、刘瑾几个人纠缠,见那人领四个壮汉冲进后院去,忙也追上去。
追到第三进院落,闻声迎出来个文弱男人已被姓严揪住领子正在大吵,杨凌几人扯朱厚照就要离开,朱厚照有热闹肯看,怎肯走,他涎着脸又是哀求又是瞪眼,软硬兼施就是不肯离开。
那文文弱弱男人就是乐户苏淮,他赔笑对严宽道:“严老爷,何必这生气呢?收你银子,当然不会反悔,只是玉姐儿从五岁就跟们夫妻,时不舍得离开,伤心之下身子也带些毛病,严爷还差这时半会儿?不过多候上几日罢。”
严宽颊上带毛黑痣都在抖动着,他满脸狞笑地道:“放屁,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个卖会舍不得你们这对龟公龟婆?听说你们正在另找买家,还是个芝麻绿豆官儿,嘿嘿,可是虚张声势吓唬老子?可是付过钱,有文书在手,见官也不怕。”
个穿着浅紫色衣衫中年妇人急急忙忙地从左侧厢房中迎出来,老远就笑嘻嘻地道:“哟,严大爷,瞧你这话儿说,玉姐儿可是养女呢,将来要跟你,你还是便宜女婿呢,怎就伤和气?”
乐户虽比普通平民还要低等,属于贱民,但是商人也是贱民,身份上并不比她高,加上这位严老爷又是莳花馆常客,彼此熟,所以秤金敢跟他开些粗俗玩笑。
这秤金四十多岁,皮肤白白嫩嫩,脸上虽有些细微皱纹,但双灵活媚目秋波荡漾,仍颇具动人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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