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拍拍他手,微笑道:“傻孩子,若不如此,你母后不是更不肯罢休?国事好办,若是你母后不依不饶,朕也有些头痛呢。”
他说着又淡淡笑,说道:“不过皇儿向贪玩,从不关心国事。谷大用那几个人又只会味地讨你欢心,弄些杂耍艺人在东宫中胡闹,朕也不是不知道,这回你突然关心起民间疾苦来,煞费苦心地搞个什路人遗谏,可是那个杨侍读出主意?”
永福公主也正贴着屏风偷听父皇和太子说话,听这话不由心中动,侧首向杨凌望
来挨得杨凌更近。
杨凌和永淳都不甚在意,可是永福公主已是十三岁大姑娘,头次挨着个男人这近,心中不免有些局促。那时节礼教大防,正处于个比较尴尬时期,有些大儒对于男女之间不再要求得象宋代以来那样苛刻,另些却严格要求复古,对于礼教要求愈来愈严苛,比如海瑞,只因为五岁女儿从男子手中接个饼子,他就认为太过逾礼,逼着女儿活活饿死以全名节,都有点走火入魔。
永福公主皇家天胄,虽说性子落落大方,可是同个青年男子这藏身处,也着实不自在很,况且她在宫中,真正见过男子实实少得可怜。这时偷眼瞧,这人身着打扮似是太子身边侍读,长得俊逸高挑,鼻直口方,十分英俊,俏面不由更红起来,迷迷糊糊也没有听清外边说些什。
杨凌身边伴着两个小美女,以他几世眼界倒没有神魂颠倒,加上皇帝和太子都见过,她们身份也未必能震撼得他。他向两位公主告过罪,见她们也不敢声张,这才放下心来,竖起耳朵听着外边动静,只听外边低声诉说阵,然后弘治帝哈哈大笑,他和太子说些什却没有听到。
原来太子向弘治坦白自己收罗证据、授意李东阳向皇帝弹劾事,他倒还有些义气,没有招出杨凌来,弘治听哈哈大笑,他微笑道:“皇儿,李东阳当朝大学士,为人机敏,你这些小小伎俩,蔫能瞒得过他?不过有些事即便彼此都知道是怎回事,这做也没有错。”
皇帝呵呵笑道:“有些事自己不便开口,便该由臣子出面来挑明。皇儿呀,朝中贵戚王族侵占民利日趋严重,岂只寿宁侯家,父皇和几位大学士正在正准备革除些弊政,对皇亲勋贵之家接受土地投献、侵占民利等行为进行限制呢。”
他嘉许地看太子眼,说道:“只是父皇直找不到个契入点得以顺利推行新政,以免招致整个皇族和功臣勋卿们反对,父皇正为此发愁呢。呵呵,若不是父皇……李东阳虽是直臣,也未必敢在金殿上抢金瓜、施展拳脚,朕只是借他手,给寿宁侯个教训罢。”
弘治蹙着眉又叹道:“对皇戚向优渥宽仁,但近来寿宁侯两兄弟确过于放肆,关他几天,挫挫他锐气也好。”
朱厚照瞠目道:“原来父皇……父皇早有惩戒他意思,说呢,李东阳胆子怎变得这大,原来是出自父皇授意,只是……只是父皇怎连李学士也起抓起来?”
杨凌在后边听得也暗暗吃惊,自己实在是小瞧李东阳,更小瞧这个有些痴肥胖皇帝,现在看来,还不知道是谁被谁当枪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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