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虎目黑须、威风凛凛将军纹丝不动,盔甲上颊当,喉咙连他半边脸都遮起来,所以也看不清楚他神色,听刘都司话,他地眼皮子抽动下,仍是默然不语。
另侧个身材精壮将军用鞭稍顶顶眉批,露出汗涔涔额头。焦躁地道:“就是嘛,这甲胄齐全,好像圣上亲临似,都快热死,说鲍大人,你这小子什来路啊。不用这给面子吧?”
“嘿嘿!”个身材瘦削麻脸将军晃着脑袋,盔甲上火红流苏随风飘起,他撇瞥嘴巴笑道:“什来路?你们几个也太无知吧?早打听明白。这位新上任参将大人是太子侍读,据说和寿宁侯张家关系匪浅呢。前两日他为去寻医救治娘子,连皇上圣旨都封辞,可倒好,他把当今圣上晾在金殿上,愣是没事儿。人家宫里有人呀,听说皇后娘娘力保,唉,人比人气死人呐,咱们沙场征战,苦熬半生,人家刚他妈钻出娘肚子,就脚蹬到咱头上去。”
黑甲将军脸颊抽搐下,低喝道:“连都司,你给闭嘴。”
连都司听他训斥,悻悻地拨马头到辕门口,向自己
调来,看来这位范公公和张提督关系可不般哪。”
杨凌在对面椅子上小心坐着,抬头瞧这老太监,王岳佝偻着身子,眼窝深陷,和他说着话儿,时不时还沾点儿口水涂抹眼角,想是患干眼病类毛病。
位跺跺脚北京城地皮乱颤大人物,竟是这个风吹就倒地寻常老头子,实在太出杨凌预料,畏惧之心也便去。老王岳说话有点儿罗嗦,说半天也不过就是皇上眷爱,要尽忠职守不要负圣意类套话,倒是范亭见老公公翻来覆去也没讲出什来,趁他口干喝茶功夫,给杨凌介绍下营中情形。
待王岳在两个小太监搀扶下离去以后,范亭便召两顶官轿,领百余名番子,陪同杨凌直奔神机营。京师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共近十万人,分别驻扎在北京四城。
神机营驻扎在南苑,设营官人,副将两人。营下编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全营共计两万五千人。神机营营官历来又京中王公担任,但这营观却是个虚职,有职无权,根本无权参与军务,是以军中大事又两位副将打理。
神机营副将张春、六绍洪早听说这位少年得志地参将是皇上跟前红人,两个人老于世故,早已设摆香案,隆而重之地迎接这位东厂督主和御前红人,等着宣圣旨、授手印。
此时左哨营校场上旗番招展,全军肃立,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阵前有十多匹骑着战马将军,在靠近辕门地方正在静静等待。
骑神俊黑马打个响鼻,脑袋扑愣愣地摇摇,马上将军拍拍马首,安慰着爱驹,然后微微歪歪身子,向中间马上位全身披挂黑色盔甲,如同石雕铁铸般将军懒洋洋地道:“鲍参将,说咱摆这大阵势做什?”
那位黑甲将军哼声道:“是鲍副参将,刘都司不要逾规矩!”
刘都司窒窒,笑嘻嘻地道:“鲍大哥,齐参将高升,咱们左哨营除你,谁还赔统领这五千健卒呀?听说这位新任参将是个书生,嫩毛还没长齐呢,咱用得着这看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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