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臂弯中挎件黑色红边大氅,走到杨凌身边给他披在肩上,柔声说道:“大人,快到迟暮时分,风急且凉,不要站在船头,免得生风寒。”
杨凌扭头瞧她眼,高文心自出京,路行来自然风光不断,瞧得这从未出过京师女孩儿喜悦不禁,此时善睐明眸里还流转着抹欣然眼波。
杨凌笑道:“不妨,舱中气闷,下棋又总输给你,出来瞧瞧这优美风光倒也心旷神怡,只是你穿单薄些,还是进舱去吧,病还有你来医,若是你病可不知如何是好。”
高文心听得嫣然笑,只把双纤手紧紧披风,却仍跟在他后面。杨凌望着远处已变成金黄暮色,长长地舒口气:“还有得日子走呢,江南道富甲天下,天下税赋十居六七,三大镇守太监竟然同时被人举报贪墨不法,偏偏就在接收税监司日之后,这分明是司礼监给出个难题,但愿这去,问题能迎刃而解,否则……江南不定,税监司如何掌握住?”
员或奉旨钦差才有权悬挂,这是谁船到?
只见龙旗两侧各悬面旗帜,左边是大纛三角旗,赤红如血,中间是寅黑丝绣飞虎图案,像是军旗,可是又有些不同,右边旗杆上面墨绿大旗,上书斗大个“杨”字。
安大人虽不知来者何人,却知道对方权威远在他驿船之上,唬得安达充抬起脚来在那个驿卒屁股上就是脚,骂道:“你娘咧,还不快下去招呼减速?来人!来人,赶快转舵让路!”
蜈蚣快船急急忙忙驶向边,眼看着那巨船从旁边驶过,掀起波浪摇得蜈蚣快船左右晃个不停。安达充站在船侧,疑惑地望着那船喃喃道:“去行宫?这是何方神圣出京?”
第艘大船上,舱帘儿掀,个身着袭鹅黄色长袍,头戴公子巾翩翩佳公子走出来,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腰间玉带上丝绦悬系着枚紫如意玉佩,随着他步子微微地晃动着,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船头两侧十多个尖帽青衣、腰悬朴刀番子见他出来,立即单膝跪地道:“参见厂督大人!”
这位大人正是如今炙手可热内厂厂督杨凌,他扩扩胸,迎面吹来阵清凉新鲜风,使他不由神色振。杨凌摆手叫他们起来,问道:“到哪里?”
个番子上前叉手道:“回厂督大人,前方三十里便到德州十二连城,德州卫指挥使刘大人方才已着军驿通知,刘指挥使已到码头恭迎大人。”
舱门帘儿掀,个身着墨绿衣衫高挑儿侍女从舱中走出来,清风拂,吹得她衣袂飘扬,肩后披风更使她如欲凌风般。这侍女梳着代表云英未嫁身双丫髻,腰带扎得小蛮腰儿迎风欲折,胸前轻衫被风吹紧贴身上,现出优美饱满酥胸轮廓。
虽然身侍女装扮,可这女子步履轻盈地走来,那举止步态、气质风情,俨然风华绝代,多少大家闺秀见也要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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