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是第次和杨凌单独相处、第次与他并案饮酒,第次被他搂抱,也是第次被他那般委婉哄劝,少女情怀,说不出是种怎样欢喜滋味,饮酒,反而更加开心。
她笑盈盈地提起那倒净锡壶,向杨凌嫣然道:“老爷十六岁便得功名,乃是北方才子,如今酒已饮尽,奴婢和老爷作对代酒如何?奴婢这有副上联,请老爷对上对吧:提锡壶,游西湖,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老爷,请您答对。”
杨凌听要对对子就吓跳,现代人有几个学过那玩意儿,待听她说些什锡壶、西湖、惜乎,更是弄得头昏脑涨,他虽未听说过这对子,可也听出这对子难处就在三个词都是西湖同音。
他不知道这个对子是昔年有人用来难为大学士苏东坡,当时苏东坡也被这个对子难住,还道是高文心出对子,所以心中钦佩不已。
他琢磨半晌,终于也想出三个发音相近词来,勉强可以凑成对,便对高文心道:
乌亮可鉴秀发在额前微微有些凌乱,晶莹剔透水珠沾在白晰娇美脸颊上,仿佛是从肌肤下渗出般,杨凌看双眼亮,刚想开口夸她,却又住嘴。
高文心瞧见他表情,眼底闪过抹幽怨神色,她拿起枝红菱来,垂着头轻轻吟道:“菱儿个个相依生,秋水有情总觉冷。”嘴里吟着诗,她眼角已偷偷瞄向杨凌。
杨大老爷倒真配合,连忙卖力地鼓两下巴掌,说道:“好诗,好诗……”高文心有点儿泄气:“老爷是装傻还是真不懂?他不是十六岁就中宣府头名秀才?”
杨凌却不知高文心是以诗挑情,他鼓两下巴掌见高文心仍有些闷闷不乐,便讪讪地松开桨道:“划这阵儿,倒有些饿,来,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高文心“嗯”声,将菱角拢起,走回舱中坐下,伸手取过漆发亮食盒,食盒共四层,她将里边菜肴样样取出来,放在中间小桌上。
吴府这食盒底部是铁,内置炭火,上边层隔水层,所以放这久,盒中食物仍是热,这南人吃菜讲究精致,盒中菜肴每样都不多,大概只够吃上几口,花样却不少,头碟儿是块方肉,厚笃笃,福得得,滋润丰满,张肉皮更是金光灿烂,令人瞧食欲大开,乃是块东坡肉。
第二道菜是洞庭虾仁,以洞庭湖上特产“吓煞人香”与河虾起烹调而成,色香味俱佳。此外象桂花芋艿、油氽春卷、油炸金砖、灌汤小笼、卤鸭、爆鳝,尽显东吴文化精、雅、细、巧特点。
荷中荡舟,花间采莲,佳肴美酒,又有红袖添香,纵是不饮也都醉。何况四周是高高探出水面荷叶,中间只有个巧笑倩兮美人儿相伴。
杨凌想起方才高文心大发脾气模样,暗暗起坏心,想要小小教训她番,便拿出老爷派头,要她也饮上几杯。
高文心推脱不过,只好也饮几杯,醇酒落肚,她两颊登时腾起团嫣红,杨凌看暗暗得意,可他叫人饮酒,自己也不能不喝,结果锡壶内酒喝干干净净,杨凌已觉头重脚轻,人家高大小姐肤色虽如抹层胭脂,眼睛却越来越亮,丝毫不见醉意,杨凌这才晓得高大小姐竟有副好酒量,不由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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