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见不忍,反手握住她温暖小手,嘴角露出丝无奈苦笑:“不用查,没有病,这是命,懂?阎罗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文心,你有神医之称,可既称为医,总要有病才医得,却医不人命啊。”
高文心吃吃艾艾地道:“老爷,你……你说自己只有年性命,是……是有人给你算命?命相之学,玄虚处太多,你……你太糊涂,怎相信这些东西?啊!难道是张天师给你卜算命格?”
这世上除张天师,还有谁敢算命时直指别人寿禄几何?而且叫人深信不疑?高文心霍地站起来,就要去找张天师问个明白。杨凌急忙站起,拉住她手道:“与张天师无关,总之……这个人道行比张天师还要厉害百倍就是,明年最迟十月将尽,就是寿终之时,幼娘她们三个,已觉亏欠太多,你说……怎忍心再误你青春?”
“这怎可能?”高文心听又气又急,古人虽说信命,可是还没听说谁敢算命说别人寿命剩下几年,真要有人这算卦,估计就要从大师变成神棍,被官府指称“妖言惑众”活活打死。
老爷明明健康很,偏偏煞有介事地相信这些鬼话,原来他不接受自己,不是嫌自己岁数大,也不是嫌自己是家奴身份,却是……却是……高文心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个说杨凌只剩下年寿禄人,狠狠打他个大嘴巴。
妙目只是看着杨凌,等着听他说出那个大秘密。
杨凌眼见挨不过去,只好摞下筷子,轻轻叹息声道:“这里菜肴精美、环境幽雅,又有你这样可心可人女子相伴,真如天上人间,可惜……能享用时光却已不多。”
高文心蹙起秀气眉毛,疑惑地道:“老爷,你……你这话从何说起?”
杨凌无奈地笑,轻轻道:“因为……阳寿只剩下年,年之后魂归地府,从此世上再无杨凌其人。”
高文心诧异地张开樱唇,怔片刻功夫,攸地把抓住他手腕。她平素为人号脉只须指,此时心上人突出惊人之语,关心则乱,芳心大急之下竟然搭上三指。
她恨恨地跺跺脚道:“不行,去找张天师,若你真有什好歹,张天师怎会视若无睹?这
杨凌任由她握住手腕,柔声道:“你是个好姑娘,你对情意,杨某并非泥胎木塑,心中又岂会不知?以你高贵身份,要不是家中骤遭不测沦落为奴,就算你有缘相见,也根本不可能生情意,这岂不是天意?”
杨凌终于坦然承认对她也萌生感情,若是换个时间说出,高文心不知要何等惊喜,可是她现在只想知道杨凌有何致命暗疾,竟是恍若未闻,只是凝神听着杨凌脉搏。
杨凌轻轻说道:“如果你愿意……和你结成异姓兄妹可好?回京后请皇上赦你奴籍,你比幼娘她们年长几岁,见多识广,要懂事多,故去后,还望你多多照顾她们。”
高文心惊惶地盯着他,颤声道:“你……你脉搏平稳有力,绝无任何病症,为什要这说?”
高文心家破人亡,自倾心于杨凌后,已把他看作最亲近人、唯可以依靠人,这时验不出他有病疾在身,偏偏杨凌说郑重无比,决不像是开玩笑,高文心担惊受怕,额上已急出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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