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杨凌如此慎重,他原以为抓捕毕春比较困难,袁雄不过是个江南关税提督太监,到时直接登门抓人即可,不料柳彪打探来详细情形却让他大吃惊。
袁雄手下有多少人?整整五千人。除去派驻各处关隘打手,蹲在税监衙门混饭吃还剩两千人,而且这些人大多是些地痞流氓、和犯案流窜歹徒,这些人心中根本没有朝廷、没有王法,抓捕之难反而更甚于毕春。
所以杨凌才想悄无声息地解决毕春,再全力对付袁雄。
想当初这位关税总监出京时只带十个随从,他要揽权收税,又不能利用官府人,便只能招兵买马,将些亡命之徒收罗帐下。
他带来这十个人,每个人又要收罗百多个手下,每个手下至少再收五个随从,滚雪球般,几乎将杭州带勒索人、仙人跳、打闷棍人才统统收去,反正他们是钦差,“口衔天宪,手握皇纲”,地方官也奈何不他们。
汉子走进来,单膝下跪道:“参见厂督大人!”
杨凌扭头,瞧见个是黄掌班,另个却是柳彪,不禁失笑道:“这倒是巧,刚刚回来?”
柳彪应声是,待高文心从杨凌手中接过毛巾,端铜盆出去,才上前笑道:“大人,切安排妥当,闵大人听说要他带兵抓人,直拍着肩膀夸大人够意思,有这种好事肯想着他。”
杨凌好笑地道:“这位闵大人做文官想必做很是痛苦,有仗打就如此兴奋,呵呵,种千总那里如何?”
柳彪道:“盐兵跟着大人打大胜仗,每人都捞那大好处,早看那些卫所官兵眼红,虽然消息现在仅限于闵大人和种千总知道,料想今晚吩咐下去,卫军无不应从。他们现在士气高昂,虽然训练不足,对付那些嗜血善战亡命海盗还有差距,但用来对付龙山卫那些同样无能官兵定不成问题。”
柳彪点头道:“军用箭矢是有,只是卫军中除种千总亲兵,能使用不多,已叫他将弓箭悉数拨发闵大人麾下,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依卑职看来,袁雄未必敢反抗,纵然反抗,他人都是用钱聚起来,谁肯真心为他卖命?阵箭雨下去,晓得们厉害,就会哄而散
杨凌笑笑,说道:“不可大意,毕都司见过,此人确是个将才,虽说他军中tf成风,战力低下,但他亲兵个个骁勇善战,而且几乎等同于他私兵,对他极为忠诚,这些人虽不足三百人,若是狗急跳墙死伤过重总是不好。”
柳彪点头道:“是,卑职也想到这点,所以闵大人虽再三请战,都告诉他盐兵、卫军只负责包围镇慑、弹压龙山卫所官兵,至于毕春亲军……有咱们三百名番子,还不切瓜剁菜般手到擒来?”
杨凌想起八十名刀手横扫海岸时那种凛厉无匹气势,不禁点点头,随即神色凝道:“对,卫军中可有重箭?可曾将弓交付盐兵使用?”
卫军普遍体力潺弱,硬弓不能拉如满月,重箭根本射不出去,所以才弄些轻飘飘箭枝在演武时糊弄上官。
盐兵虽不擅使箭,但是整日走南闯北应付些拦路山贼水盗,所以颇具战斗力,将弓箭交给他们,也不需什准头,只须覆盖式番射击,对付袁雄手下那群亡命之徒倒可收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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