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杨凌回答,她眼睛就向那片郁郁葱葱丛林看眼,说道:“草民对郑和宝船事略知些,可否为大人向导呢?”
杨凌着实不愿和她走在起,可是以他身世经历,到现再也没有养成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丝毫不在乎他人脸面态度。
黛楼儿既主动提出,他也不便拒绝,只好点头道:“好,也只是去见识番,成……公子如果坐船气闷,不妨与同游如何?”
黛楼儿手中折扇刷地开,又攸然合上,眉尖儿挑,甚是欣悦地道:“能陪大人同游,不胜荣幸之至,大人请。”
杨凌点点头,无奈地瞧向柳彪、郑百户几人。这几个亲信都是知道黛楼儿身分,见大人瞧向他们,都立即很没义气地转过脸去,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看他眼神。
袍公子执着把折扇走近两丈开外,拱拱手道:“大人是要在这里停歇番?”
杨凌瞧眼,不觉怔在那里。方才在船上他已认定后边船头吹箫人必是黛楼儿乔装改扮,看那身材也极相似,可是现在近在眼前,仔细瞧,这年轻公子头束白玉冠带,眉目清朗如画,身银白色公子轻衫,腰畔挂着翠绿荷花玉佩,此外再无任何装饰。
虽说他唇红齿白极是俊逸,可是英眉朗目,哪有点儿脂粉气?这分明是个男人。
杨凌忽地想到黛楼儿说她要迁居远行,便连男仆也不方便带,怎船上却有个年轻男人,莫非他们……
他怀疑地打量着这个男子,拱拱手道:“公子是从后边船上下来?不知高姓大名……?”
杨凌本指望他们能不着痕迹地隔在自己和黛楼儿身边,瞧他们这副德性,心中不禁暗骂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与黛楼儿并肩走在条作塘旁土埂上。
黛楼儿与杨凌并肩而行,举止步态丝毫看不出女态,初次相遇时那水般柔媚样子全然不见,个人行态举止可以作出这大改变,杨凌虽知她在青楼必定有所训练,心中仍觉惊奇不已。
黛楼儿边走边道:“大人,郑公公昔年七下西
那位公子双凤目霍地睁大,惊奇地看他眼,然后吃地笑,忍俊不禁地道:“草民姓成,承蒙大人关照,慨然应允携同往金陵,怎大人才行天多路就……就如此贵人多忘事?”
杨凌瞧“他”那忽地笑百媚丛生,若说是男人可真成人妖,这才恍然大悟,这个黛楼儿好厉害,这绝不是什易容术,认出她身份再看她眉眼五官,虽然精致俊美,但与黛楼儿相貌仍有着八分相似。
可是她只是将穿着打扮改变,眉毛嘴唇巧加修饰番,那神情气质便再也看不出半点女人味道,以致明明容颜未改,瞧来却已完全判若两人,甚至连声音也变中性很,竟连自己也看走眼。
杨凌听她以男人口吻说话,便惊笑道:“原来是成公子,眼拙眼拙,你这穿上……呃,换上这套衣衫,时看走眼,呵呵。是呀,这路行船也有些乏,听说前方是昔年郑和下西洋时造宝船地方,所以想去瞧瞧。”
黛楼儿双秋水明眸投注在他身上,神色间觉得有趣,她深深地望杨凌眼道:“大人对船坞如此有兴趣,莫非也喜欢扬帆远航、纵横海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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