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个家丁急匆匆地又跑回来,神态恭敬。成绮韵鼻子皱,轻轻巧巧地笑,笑得果然像只小狐狸。
彭老太爷有个很俗名字,叫彭富贵。
据说他本来就是金陵人,他还没出生,就跟着他爹搬去大理,晃七十年过去,靠做茶马商人他发大财,于是携带着满堂子孙衣锦还乡,在长干里买下这幢宅院。
离家这久,当然没有什亲友乡邻,所以彭老太爷只是深居简出做他富家翁,向很少与邻里来往。
彭老太爷正在后院儿拿着串葡萄逗弄着小孙子,听见那家仆说有两位女客上门求见,不禁蹙蹙白眉,晒道:“哪有正经女人随便上别人家拜访,是不是老四又在外面惹什野花闲草找上门儿来?”
还要快活!”
小贩不敢盯着人家夫人脸看,他恋恋不舍地垂下目光,盯着那双轻盈移动弓鞋,裙摆翻飞,莲足从他眼前轻盈地掠过。
趁此机会,老张又抬起眼飞快地瞄眼,只瞧见那张俏脸肌肤晶莹粉腻,比他匣中待售雨花石还要剔透几分。那份美艳、尤其那万种风情,竟是平生仅见,想来也只有长亭酒家马姑娘能和这位绝代佳人较长短……
两个红衫女子走到那幢青砖小瓦房子前,这幢宅子瞧来有些年头,马头墙上下阴暗处生长着绿油油青苔。
那个红衣婢子上前扣住门环咚咚地敲几声,随即个家仆拉开门探出头来,老张远远地张望着,只见那家丁对答几句,便将那两个美人儿迎进门去。
家仆道:“那位夫人说……她受老太爷远房亲戚所托,有封亲笔信要交给老太爷。”
“嗯?”彭富贵将葡萄丢回盘子里,将孩子交给旁家人,眸中闪出冷意道:“远房亲戚,什远房亲戚?”
彭老太爷白发白须,足有七十上下,副赤红脸庞,可是身材粗壮,手脚奇大,这站起,动作还是灵
自报姓名成绮韵黛楼儿神色自若地立在照壁前等着家人传报。这个院落从外边看,青砖小瓦低墙窄院,似乎里边并不大。可是站在这天井里再瞧却是庭院深深,后边似乎打通几进院落,串成个长长院子。
红衣俏婢是楚玲,她担心地四下看看,轻声道:“小姐,瞧这宅院好似颇有些年头,这位彭老太爷真便是那位纵横四海鲨鱼王?”
成绮韵自信地道:“要证明也简单,只要他听胡诌名字肯出来见,那就绝不会错。”
楚玲瑟缩下,有点畏怯地道:“小姐,们……是不是来得莽撞些?如果……如果咱们请杨大人派人来,那还稳妥些,这可都是些亡命江湖好汉,咱们……咱们可没有任何倚仗。”
成绮韵淡淡笑,说道:“杨凌随时回京,们没有时间策划。你不用担心,没有倚仗,也就是倚仗。这条鲨鱼现在有子有孙,拖家带口,你以为他落户于此,苦心经营,会舍得随意弃置,再流落他乡?摸不清们来路,他就不敢把们怎样。办法,必须要取得这个海盗王帮助才能行得通,他虽未必信得过介女流,不过狐假虎威嘛,他有把柄在手中,就得坐下和谈。紧要时再扯起杨凌虎旗,就算是只小狐狸,他这条上岸鲨鱼,也得乖乖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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