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埋怨他自不便说出,就在这时,三匹快马又自城门内驰出,马到跟前,前边马上位文官正是李东阳李大学士,后边两人却是他护卫。
今日两位知交好友告老还乡,他也想早早赶来相送,可是现在内阁事务全压在他身上,些紧要公文此时才刚刚处理完毕,立即便告假出宫,疾驰而来。
百官中些自己不敢冒着罢官危险死谏文武瞧见李大学士,面上却露出不屑之色,李东阳瞧在眼中全不介意,径穿过人群走入小亭,微喘着道:“刘大人、谢大人,来迟步。”
刘健斟三杯酒,笑道:“宾之来得正好,如今重担压在你人身上,还料你不得空闲呢,来来来,你三人共饮此杯,今后再想同桌饮酒,恐机会不多啦。”
李东阳捧起杯来,感伤地道:“两位大人国之柱石,东阳本还指望与两位大人共同扶保幼主,以全先帝托孤之恩,敦料这
眷准予利用公家驿站还乡,地方官按月供给银米及夫役。这些优待,正德皇帝倒是毫不吝啬,照样赐予两位还乡大臣。
秋风萧瑟,原野凋零。刘健望着旷野中片凄凉,捻须向前来送行诸位好友同僚苍凉地笑道:“三月时老夫与家人尚赴此地踏青,如今却是片枯黄。”
众大臣望着袭布衣内阁首辅,黯然不语。谢迁喟然长叹道:“大地苍凉尚有回春之日,眼看着江山社稷不知败在何人手中,*佞当道,朝政日非,老夫有负先帝之托,真是愧恨已极。”
众人听不禁暗暗叹息,都佥事吕翀恨恨地击掌道:“空叹息又有何用,不如联络百官,再次劝谏,大不等起还乡归故里,如何?”
吕翀目光灼灼扫处,有*员摩拳擦掌以作应和,有些却假意瞧向他处,或借举杯饮酒之举避开他目光,吕翀瞧得心中大怒。
他正要再做言语,刘健已含笑说道:“罢,时也命也,想是大明该当有此劫,善恶有报,天地有知,四时轮序,纵然雪遮穹庐终有春回之时,那些*佞又能猖狂多久呢?”
个面目黎黑、精神矍铄大臣上前步道:“首辅大人,吕大人说是,等百官再次进谏,未必没有搏之力,两位大人何以单独上书,以致为*佞所乘?”
刘健看,是直在陕西督理马政,被自己调回京来晋升右都御使才个半月杨清,不禁欣慰地笑道:“应宁有此志向,老夫心中大慰呀,如今八虎势强,老夫和谢老是身在其位,明知不可为亦要为之,你们还该韬光养晦、积蓄力量,以待陛下觉悟时举擒贼,且勿学老夫两人呐。”
杨清刚从陕西回来,对于杨凌毫无印象,民间百姓传诵朝廷*员事迹大多是些奇闻逸事,杨凌进京不足年,惊奇之事不胜枚举,在士林中他虽臭名昭著,但在民间印象极好。杨清平素毫无官架子,常与百姓打成片,所以对他观感也不错。
听刘健话,他不禁扼腕叹息,心道:“八虎京中为患,杨凌远在江南,若说是他指使,未免有些牵强,如今看八虎步步为营计谋,以及司礼监戴义供词,东厂范亭房中搜出往来书信,可见这杨凌也是被人利用而已。如果朝中百官全力攻吁八虎,把执掌内厂大权杨凌引为助力,何至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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