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直耐着性子听着,听到这句不逊之语,顿时勃然火起,他向前步,森然道:“谁是贱婢?高文心进杨家门,便是杨家人,岂容你如此侮辱?”
杨凌大权在握,生杀伐断只在念之间,久而自有官威,此时神色凛然,举止神色间股迫人气势。
那李举人不由骇然退两步,却仍强硬地道:“难道人得道鸡犬升天?高文心是在籍官奴,就是贩夫走卒,田间农夫都可以称她贱婢,大人权倾朝野,她也还是个贱婢!”
杨凌气得脸色铁青,可是高文心是贱奴身份,地位与青楼妓女等同,这是不争事实,李举人咬住这点,他还能倚仗权势要人家性命不成?
正德皇帝拢着袍袖站在阶上,悠然道:“李举人这话可错,你既知皇上仁德,怎不知道皇上已下恩旨,削去高文心贱籍?如今她在杨家可是御赐专属太医,是有品秩女官,诽谤朝廷命官,你可小心自己功名!”
轻人,穿着就单薄寒酸些,杨凌不禁奇怪地问道:“管家,李举人在哪儿?”
老管家还未答话,那青袍人已勃然大怒,喝道:“姓杨,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怎可如此轻慢于?”
他退后步,低下头掸掸长袍,又轻蔑地看杨凌眼,傲然道:“弘治十五年乡试举子李继孟便是在下!”
杨凌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这就是高文心未婚夫婿?其貌不扬也罢,男人重才嘛,可是这年龄……现在人不是都早婚?
杨凌拱拱手,吃吃地道:“原来……兄台就是李举人,失敬失敬。”
杨凌大喜,他扭头看正德眼,眸中满是感激,正德微微笑,见他模样,自己也甚是开心。
当初他怒之下错杀高太医,后来知道是内监用错药物,也明白自己杀错人,可身为天子怎认错?也只好将错就错,但是对高家可再无怨恚之意,这时见杨凌对个女婢受辱如此在意,他隐约也猜到几分,正好送个顺水人情,弥补自己过错。
杨凌得皇上这句话心中大定,他踏前步,快意地笑道:“李举人,你可听到?念你孤陋寡闻,也不与你计较,再要口出不逊,就将你送交顺天府,请出学政大人,问问他学生可知道上下尊卑!”
李举人有资格做官,高文心却成现成官儿,
李举人拂袍袖,悻悻地道:“不敢高攀!”
杨凌碰鼻子灰却也不恼,他知道这些书呆子最重出身,自己是弘治十五年秀才,人家却是举人,这档次就差级,若不是自己身居高位,确实是应该巴结人家才对。
他笑笑,改口道:“李家村与高老庄比邻而居,不过杨某搬来日短,还不曾结识您这位贵邻,不知李举人今日因何事造访?”
李举人气得手直哆嗦,他瞪着眼睛指杨凌半天,才愤愤地道:“学生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杨大人何以如此欺?高家冒犯天颜,本该满门处死!”
他抱拳向上拱拱手,慷慨激昂地道:“圣上仁德,只把她贬谪为奴,李某是有功名在身人,焉能娶个女婢为妻?退婚天经地义,谁敢说个不字?大人成全好意,学生已婉言辞谢,她在杨家是奴是妾,概与李某无关,可是这贱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