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行颠簸,杨凌想到这里,暗暗松口气,望着崔莺儿姣好雪白俏脸,他轻轻叹道:“前日你是座上客,今日是你阶下囚。杨夫人,本官对你夫妇礼敬有加,未尝有丝恶意,为何集中数百枭雄,欲将门剪灭?”
崔莺儿想起丈夫目,心中闪过丝惭愧,随即却又恶颜相向道:“你是官,是贼,官与贼本就势不两立。官兵抓匪、匪杀官兵,各凭本事,还需要什理由?”
她想起丈夫生命不明,他带来两百名得力手下几乎被眼前这个书生杀精光,不由恨得银牙紧咬,狠狠地问道:“快讲,丈夫现在怎样?”
杨凌见她果然不知杨虎消息,心中更是大定,他好整以暇地道:“那些盗匪夜半闯入高老庄,在千余名官兵围剿下全军尽墨,至于杨虎……”
红娘子闻言神色紧,急问道:“他如何?”
这些人倒是发笔横财。消息传回山上,吴杰闻讯大惊,杨凌若是有闪失,那内厂天便塌,饶是他向机警沉着,也被这消息骇心乱如麻,时没主意。
倒是黄奇胤甚是沉着,向匆匆赶来报信番子问明详情,叫他立即回去严嘱伍汉超等人候在刑部不可返回杨府,他面带忧色地对吴杰道:“吴大人,切勿自乱阵脚,那大盗掳而不杀,必然另有所求,大人时半晌不会有性命之忧。”
吴杰定定神,说道:“是,本官闻讯惶急,心中倒没主意,他们掳走大人必有所图,京师房屋鳞次,居民百万,若是隐遁,实是无法搜寻,黄老有何妙计?”
黄奇胤道:“夫人有孕在身,若听说大人遇险,惊骇担心之下,难保不会有个闪失,大人要立即派人严密封锁威武伯府,不可将厂督消息传入府去。”
吴杰闻言凛然,杨凌生死未卜,时无处追寻。他只有这个子嗣,这确是件耽误不得大事,他向闻讯赶来柳彪道:“柳千户,此事交给你,定要护得阖府安全,不可有失!”
杨凌硬着头皮道:“他腿上中箭,已被本官生擒,现在就押在大牢之中。”
杨虎中箭受伤,然后被擒?这个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否则以杨虎性子,断无全身而退独自逃命道理,若他没有受伤,凭官兵功夫能擒得
柳彪神色凝重,言不发,匆匆抱拳离去。吴杰想想道:“那女盗掳大人,心中忐忑,未必敢在京中停留,不过她既掳而不杀,势必有所图谋,去也不会去远。彭档头、连档头、冯档头、杨千户,你们各领军,立即赶赴京城四门,查问有无可疑车马,循踪搜索,切记要小心从事,万万不要迫紧,逼得那盗匪狗急跳墙。”
四人轰然喏,也急急闪身去。吴杰与黄奇胤对视眼,长叹声道:“如今你只有坐守在此等候消息,但愿大人他……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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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被锋寒利刃逼住咽喉,他心中念头急转:红娘子冒着偌大风险将他劫走,看来是尚不知杨虎已经逃遁。
若是她早早得知杨虎确切消息,想必也要想尽办法逃离京城,又怎敢冒此奇险来劫掳自己?可也恰是她尚不知丈夫死活,投鼠忌器之下,才不敢杀自己。自己因此惹祸,亦因此保身,看来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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