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在对面绮上款款地坐,盈盈笑道:“大人放心,绮韵定不辱使命,正月回金陵,二月必准时回京覆命。”
杨凌用指肚轻抚着温润玉石镇纸,说道:“好,你虽是茕茕弱质,却是女中豪杰,对本官还从未打过诳语,你办事,决对信得过。”
他沉吟下,起身道:“今儿除夕,晚饭时上花厅来,大家伙儿块热闹吧,莫要躲在这儿。”
成绮韵含笑答应声,见他走到门口,忽地问道:“大人,贵戚杨三爷进京投靠,似乎大人对如何安置他颇为犯愁呢,不若由带到江南去如何?”
杨凌犹豫道:“这个……确令人犯愁,也不瞒你,他这人不学无术、五毒俱全,虽不是个大祸害,却实在讨人嫌,赶也不是、留也不是,仗着宗族份血缘,本官看着这块滚刀肉,竟是狗咬刺猥,不知何处下口,你敢把这麻烦带在身边?”
找个人能让她倚靠,能让她蜷在温暖怀抱中轻声地说些话儿,可是这最简单要求反不如权势和金钱来容易。
成绮韵懒懒塌着肩,望着镜中自己轻轻叹口气,正想上炕去歇歇,门外杨凌声音道:“成姑娘,歇?”
成绮韵怔,眸中忽地闪过丝喜悦,那疲乏酸痛感觉顿时消失,神采也忽地回到眉间,她急忙道:“没呢,大人等下,这就出来。”
成绮韵匆匆拾起衣衫穿上,仍趿着那双软底绣花鞋,急急迎出来,杨凌正负手站在桌旁看着成绮韵信手涂鸦画作,见她掀帘出来,微笑道:“乏吧?也最烦逛街,夏天不如在柳树下垂钓,杆入水,卧于席上听风入睡,冬天就偎在炕上读本好书,幼娘她们还小,难得出趟门儿,所以喜欢热闹,又不是外人,你不用应酬她们,不愿动就待在府上好。”
成绮韵掠发嫣然道:“就是难得出去,怎好扰大家兴致?大人这几日极为繁忙,卑职也不好询问,只是听说大人常去三厂卫和十二团营,可是仍为北方战事?”
成绮韵听他自嘲语气,
杨凌点点头道:“嗯,事关重大,内厂里也只有吴老人知道详情而已,其他人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呐,呵呵,当初本来说进京安顿好,定下时辰就让你返回江南,不料先是为开海禁而谋粮耕,为粮耕而谋物种,继而盗匪入京、边寇作乱,这事儿就搁再搁,住得还习惯?”
成绮韵抿嘴儿笑道:“北方风冷如刀,初时是不习惯,如今觉得其中倒也别有番味道,比之南方屋内屋外样潮湿阴冷,进房子反倒暖意如春呢。大人和夫人对也极为体贴,再这样下子,卑职可要乐不思蜀。”
杨凌莞尔道:“那可不成,想不思蜀也得先办成解除海禁大事再说。”
成绮韵眸子亮,问道:“有把握?”
杨凌颔首道:“嗯,只是要辛苦你,初六,要离京北上,你同时南下金陵,开始筹划切事宜,二月上旬,必须把人带进京来,对那些代表沿海官宦*员,已经掌握他们些把柄,皇上那儿也已点头应允,现在为难就是班以天朝上国体面为挡箭牌老顽固,理直气壮坑国坑民,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们可要劳烦你成姑娘法子去堵他们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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