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文武百官,今日在得胜门前迎候都是四品以上*员,清色朱红官袍,官帽也没有丝毫异样,焦芳说梁冠是什意思?
杨凌疑惑地向伍汉超招招手,待他走到面前低声问道:“本官对官场褥节最是不耐烦,你知道梁冠是怎回事吗?”
四周都是文武*员,杨凌实权虽大,但品秩只是三品,在这大堆四品以上级高官中不算显山露水,原本应该居于后边,但他穿着隆重四爪蟒袍,这是皇帝特赐,可不只是件袍子而已,这样有特殊恩遇臣子是可以与三公并列行礼,所以也站在前列。
伍汉超见身后百官云集,他个小小侍卫不敢在官列中久站,忙低声答道:“大人,文武百官庆祝皇帝大功时,按礼皆应去乌纱,头戴梁冠,此冠式样相同,依公、侯、伯,到九品,以梁线多寡来区分,今日……百官戴只是寻常上朝晋见时乌纱而已。”
“啊!”杨凌想起正德继位、大婚和新年百官贺岁时所戴式样相同帽子,忽地醒悟过来,这三次要事,皇帝继位时他任宫中侍卫统领、皇帝大婚时他是天子副使、新年贺岁时他是直入内宫以皇帝近臣身份见驾,始终不曾在金銮殿上与百官同礼,所以竟忽略此事。
皇帝车仗到京师近郊,魏彬、邱聚率宫中仪仗前来迎驾,为皇帝换装。
正德此次大同之行,与朵颜三卫和女真各部成功结盟,在他们配合和牵制下,辽东将牢牢控制在大明手中。同时白登山下力退伯颜、挑起鞑靼内部纷争,大有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远胜数十万大军耗费无数钱粮出兵讨代。
这份功绩令刚刚承继大统小皇帝踌躇满志,自忖回京就要受到文武百官赞美颂扬,所以尽管向讨厌繁文缛节,正德皇帝还是沾沾自喜、耐性十足地配合着太监、宫女着衣。
皇帝袍服里三层、外三层,白纱中单外,冠、衣、裳、蔽膝等穿戴停当,罩上大红十二团龙衮冕袍服,穿上高双底靴子,小校尉立即变成英气勃勃颇具威严少年天子。
杨凌已先步将唐仙送进京去,自在龙辇外等候皇帝着衣。切准备停当,车驾启程。远远就见城门下彩棚高搭,李东阳、焦芳、杨廷和率领文武百官,备着羊羔美酒站在彩棚外恭候。
全副銮驾,整队行来,对对龙旌凤旗,排排黄钺白旌,中官太监、宫娥彩女、大汉将军过后,黄罗宝盖出现在眼前,正德竟未坐轿,而是骑着匹红鬃骏马。
文武百官伏地叩头、山呼万岁,正德皇帝心情甚好,笑吟吟地下马,向百官点头示意,徐徐步入彩幄中搭临时宝座。
趁这机会,焦芳轻轻扯扯杨凌衣襟,急急说句:“杨大人小心些,门下探知文武百官对皇上微服出宫、大同遇险颇为不满,你没见百官未着梁冠?若有诘难还请谨慎应付。”
他是内阁三公之,不能在人后久待,语话毕,赶紧越众而出,赶到百官前面率众朝谒皇帝。
杨凌听焦芳提醒,不由怔,他早就预料朝中*员对于皇帝私访大同极为不满,光看当初三公气急败坏追出百里情形就知道。只是此次大同大获全胜、战果非凡,难道百官对皇帝此行成就视而不见,会在迎接皇上凯旋时予以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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