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听皇上这道圣旨,已经明白皇帝用意,这次翰林学士们可是弄巧成拙,他们为劝阻皇帝长留宫中,竭力泯消打压他在大同立下战功,今日小皇帝马上还以颜色,大赏有功之臣。若是他带去大同臣子都立下赫赫战功,那皇帝此番大同之行有无功绩那还用说?
至于赏赐自己等三人,皇上这不过是在堵百官嘴罢,所以李东阳并无喜色,反而担心皇帝和群臣如此针锋相对,今日这大朝会怕要闹不可开交。焦芳和杨廷和也已揣出正德用意,可是晋位柱国这样荣耀实在有莫大吸引力,他们听还是又惊又喜,不禁齐齐拜倒谢恩。
翰林学士卢瑾已经按捺不住,他趁三大学士领旨谢恩起身闪立旁之机,立即出班奏道:“皇上,大同之事尚无定论,爵禄岂可轻赏?臣请皇上收回成命,谨慎从事。”
正德微微笑道:“大同城外,鞑靼蛮人埋尸过万,要说定论,那棺材板儿盖上时候,朕就下定论,何需你来置喙?”
他忽地挺身立起,面沉如水,淡淡说道:“卢卿这话是说朕、堂堂大明天子,竟然说谎欺骗群臣?”
群臣听刘瑾话皆露出怔愕之色,就连三大学士和杨凌等人也不例外,但是他们却不敢迟疑,急忙上前跪下。
刘瑾神色复杂地看眼跪列丹犀之下六人,扬声说道:“皇上微服巡于大同,是为结盟朵颜三卫,共御鞑靼强虏。今有亲军统领、威武伯杨凌献策于前,又与兀良哈花当亲自磋商其事,扫除边患累建奇功,保江山社稷得安,其战功赫赫,大明百余年来无人出其右,累军功进爵威武侯、封右柱国龙虎上将军!”
殿上顿时阵骚动,杨凌脑袋也是嗡地下,时愣在那儿竟然忘领旨谢恩。
对个并非国戚、年仅弱冠少年臣子,晋封侯爵加封柱国上将军,虽然这些只是没有实权虚衔,可是这份荣耀恩宠实是无人能及。赏赐轻施,为人臣子岂能不跋扈怠慢?
当下就有几个臣子欲上前进言阻止,刘瑾目不斜视,已抢先说道:“京武营张永随侍圣驾,尽心竭力,功不可没,赐蟒龙玉带,准予宫中骑马、乘轿,并兼管乾清宫、御用监诸事。”
卢瑾涨红脸道:“皇上恕罪,臣并非此意,臣是说边军冒功请赏事,例来有之,胆大至极!”他说着瞟
张永又惊又喜,颤巍巍叩头道:“老奴领旨谢恩!”
刘瑾又道:“西辑事厂苗逵督军不利,本应惩治,然苗逵率五千轻骑深入不毛之地,扰乱敌寇、解边围,可谓劳苦功高,朕赏罚分明,特赐蟒袍玉带、金牌银币,准予宫中骑马乘轿,俸禄增至三百石,兼提督尚膳、尚衣、司设、内官诸监事。”
苗逵拼性命搏,果然拾得正德皇帝欢心,忙也欢欢喜喜磕头谢恩。
“朕出巡期间,内阁三大学士主持国事,殚精竭虑、日理万机,使朕无后顾之忧,大学士李东阳特进光禄大夫、加封太保,大学士焦芳、杨廷和授左柱国,予以加勉,钦此。”
先帝驾崩时李东阳就晋位太师、太傅、上柱国,如今又加太保衔,特进光禄大夫,太师、太傅、太保三个上公衔集于身,已是位极人臣,达到文臣最高境地,再要升迁除非立下军功来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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