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酷刑甚多,腰斩、剥皮、凌迟、点天灯种种花样不而足,但是除对付邪教乱匪,大多施以斩首之刑。至于镬烹之刑自从永乐皇帝靖难夺位,油烹铁铉以后还从未用过,今日正德皇帝下旨施以镬烹之刑,而且还是水烹,京师百姓则解恨,二则新奇,菜市口早已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水泼不入。
菜市口搭着临时行刑帐棚,前方三尺高台黄土垒成,碗口粗铁制枝架将只大铁鑊支在中央,这铁鑊上宽下窄,直径四尺,深二尺多,里边注着清水,下边堆着浇油劈柴,行刑官高声念罢案由案情,然后展开圣旨宣读正德皇帝旨意。
万千百姓同时下跪,各国使者也跪地听旨,行刑官宣罢圣旨,从签盒中执出半红半黑火签令箭,狠狠向前掷,喝道:“来呀,带人犯,立即行刑!”
河野龟四郎身上道指粗麻绳捆结结实实,被拢双肩抹二臂,双手双脚如攒马蹄似倒背着捆绑在起趴在辆驴车上,四个红衣袒腹、红绫包头大汉扣住四角麻绳,将他提上高台掷入铁鑊。
河野龟四郎骇得心胆欲裂,可是他嘴里塞裹布软木塞,四肢倒背捆成麻花,喊也喊不得,动也动不得,为怕水往鼻腔里灌,他不得不抻着脖子使劲儿地昂着头,瞪圆双惊惧、乞怜、懊悔眼睛在水里或沉或浮。
海盗现在已经在南海出没?以前倒未注意这方面情报,这条线索十分重要,看来回去得要内厂好好关注下。
他和王华默契地对视笑,俯身向前,与他们开始议起水师合作事宜。
※※※
日本贡使团大内义勇使臣家将河野龟四郎当街杀人案在大理寺三司会审,日本国特使大内义勇、细川澄明到庭参加。
那人犯因为涉及外使,案情重大,所以提审在三法司,关押却在东厂,有戴义在那主持,河野龟四郎没少受罪,可是提审时偏偏看不出受什酷刑。
那火把掷,烈火燃起,水温是逐渐加热,酷刑渐渐入骨,比起掷入沸油锅中,股青烟冒起,炙得皮焦肉烂顷刻间毙命滋味截然不同,看得贡使们心惊肉跳,面色惨变。
大明酷刑他们早有耳闻,也曾津津乐道,只是这酷刑向只用在大明自己人身上,这还是头次有外
河野龟四郎当街杀人,有许多人证,也勿需太过调查,三法司匆匆审毕,上奏皇帝,大内义勇、细川澄明眼见河野龟四郎已不可拯救,也只得随之上表请罪,假惺惺地请求严惩凶手告慰死者,以明法纪。
正德皇帝受进表,立即下旨接受两位特使呈表意见,重刑惩恶,镬烹凶手,并严谕二使转告日本国王,今后遣派使节要度人而用,勿使野蛮。
二使目瞪口呆,本来他们只是循例做做官面文章,屡次以来日本特使朝贡,多有乱法者,他们依例都要上表请罪,皇帝也照例恩免,只有赦罪,从无加罪,今天这位小皇帝行为可真叫他们开眼界,两位日本使节这番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东厂和刑部狱吏押着河野龟四郎径赴菜市口,大内义勇、细川澄明和全体日使以及等候国内消息朴恩熙和直无所事事安南特使阮大佑也受邀观刑。
倭人行凶之事已传遍京城,百姓愤慨已极,正德皇帝旨意下,万民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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