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阴森森地道拐进间囚室,柳彪、高文心和几个番子正在室中,见他忙站起来。高文心身白绫绣襦,高桃身材玲珑有致,月白腰裙以蓝色宫绦压住,虽是在这不见天日牢中,仍显得肤白胜雪,貌似梨花,别番风流韵致。
孰料杨凌见高文心,却眉头皱,轻嗔道:“你怎在牢里边?叫你琢磨下怎制止王龙自动晕迷,又没叫你到这地方来,这帮人施刑本事能让神哭鬼嚎,不怕吓坏你。”
杨凌虽然见面就嗔责不已,便话中掩饰不住体贴之意,高文心听芳心甜,浅浅笑道:“大人,他们没对王龙用刑呢。”
“没用刑?没用刑怎……?”杨凌扭头往墙边看,不由吓跳。
柱上铁镣锁着王龙,左右墙上各插枝火把,火焰猎猎,映得王龙头顶银光闪闪、纤毫毕现。王龙昂藏八尺大汉,自大同路被折磨到京城,瘦得已皮包骨头,眼窝深陷十分吓人,现在头黑发全被剃光,插满明晃晃银针,在上边颤颤巍巍如同刺球般,就是杨凌也看心中发麻。
有品秩女医官,杨府上下都称她为高小姐,内厂中人可不敢乱规矩,便以官职相称。她为唐仙医治段时间,不见显著效果,便暂且搁下,转而研究王龙自动晕迷秘密,想不到果然被她寻出办法。
番子道:“是,王龙受刑不过,已经招,高大人着小人来通知大人。”
杨凌大喜,忙道:“快,马上回去。”
行人匆匆回到高老庄,杨凌看着唐仙小轿落地,下马道:“仙儿,告诉表嫂,就说先去山中料理公务。”
唐仙再次听到“表嫂”二字,心中五味杂陈,她犹豫下,觉得解语羞花姐妹如此可疑,直追问自己身份,十有八九是杨大人仇家想寻他把柄,此事不可不说与他知,便上前步轻声道:“表……哥,有件事说与你听。”
他用异样目光看高文心眼,虽说她是在尽心竭力替自己办事,可是眼见个女孩子手段如此狠辣,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高文心已有所觉,嗔怪地瞪他眼,边上前麻利地起着银针,
杨凌疑惑地看她眼,唐仙把他扯到边低声说解语、羞花用邪术逼问她身份事,然后道:“可怪着呢,虽然觉昏沉沉,却能清楚地记她们问些什,这才弄得恶心欲吐,仙儿想……这两位姑娘八成对表兄不怀好意,你可要小心些。”
杨凌听她叙述那女子用玉佛施术情形,已明白应该是催眠术类东西,唐仙头部受伤,想必影响部分机能,所以才不为所惑。
杨凌松口气同时也暗暗提高警惕:看来有人要拿唐仙身世事大做文章,这事做原本就不够机密,到底瞒不过这些有心人。
杨凌暗暗寻思着对策,边宽慰唐仙道:“不必担心,朝内朝外想坑表哥人多,他们那点阴谋诡计动不,你先回去歇息下,等下山,带文心来看你。”
唐仙听话地点点头,随着侍婢、轿夫回庭院。杨凌上马,打马如飞直奔内厂而去。杨凌在彭继祖陪同下进内厂专设地牢。这是依山腹修建处地牢,铁门外就是内厂番子营地,可以说只要进这地牢,根本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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