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泪流满面，疯狂地摇头道：“不要说
，不要说，
早知道不该痴心妄想，还不如投水
死
干净……”
杨凌见她要扮杜十娘，这下可真急，忍不住瞋目大喝声：“混蛋！你给闭嘴！”
刘大棒槌听见里边吵闹，扒开帘儿刚往里瞅眼，便被伍汉超揪着衣领子扯到前舱外，悄声斥道：“厂督大人家务事你也敢偷听，活不耐烦？”
刘大棒槌吐吐舌头，憨笑道：“不是吧？大人会不会杀灭口？”
伍汉超照他屁股踢脚，笑骂道：“滚你，去前边呆着，没人拿你当哑巴。”
船即将到苏州，杨凌凭栏回望，船底激起浪花翻涌起白色气泡，如同船行处拖曳张白色网。
“大人勿须牵挂，楚玲、楚燕都是机灵乖巧女孩儿，最懂别人心思，加上琴棋书画艺业不俗，有她们在栖霞山陪着，怜儿姑娘定不会寂寞。”
杨凌回过头来，见成绮韵优雅地倚坐在黄梨木玫瑰镂花椅子上，端著只名贵宋瓷茶碗轻轻地品着上好雨前龙井，正好整以暇地道。
杨凌点点头，走回椅旁坐下，成绮韵立即放下杯子，替他斟上杯，两指拈杯，余指翘若兰花，轻轻递到他面前。
杨凌接过茶杯，沉吟道：“你原来就是这地面上人，莫清河在时，想必不少*员认得你，会儿苏杭军政*员都要来迎接钦差，你看是否方便露面，如果……”
刘大棒槌天生神力，可是和伍汉超几次较技，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击倒，所以对伍汉超最是服贴，连忙听话地跑出去，贴着船帮子看风景去。
伍汉超看看四下没人，连忙蹑手蹑脚地赶回来，站在客舱外边，支棱着耳朵听起来。好奇害死猫，武当大侠也是人，怎
会不爱听八卦？
成绮韵只觉颗心像是被人死死攥在掌心里捏着，疼得深入骨髓，憋喘不上气来，本来杨凌无论如何软语相求，都休想打动她伤痛欲死心，可是杨凌反常态对她厉声大吼，反而压下她气焰。
成绮韵傻傻地看着杨凌，只见杨凌气脸色通红，指着她鼻子斥喝道：“亏夸你是女中诸葛，真是个笨蛋！你……你……若嫌弃你，怎会让你抛头露面，担任内厂在江南总提调，手握生杀大权？怎会让你陪在身边，在南京王侯公卿
他刚刚说到这儿，就听“啪”地声，那名贵宋瓷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杨凌讶然抬头，只见成绮韵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张纸似，那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
杨凌吓跳，慌忙站起身道：“你怎？”
“不要过来！”成绮韵嘶声大吼，她步步退到舱栏边，双眼变得雾朦朦，悲伤地望着杨凌道：“你嫌弃是不是？怕卑贱过去给你这个钦差丢脸？”
勾栏院里出身姑娘莫看身份最是低贱，可是她们貌美如花、多才多艺，无论相貌才学比之千金闺秀强不可以里计数，然而个出身却变成天壤之变，巨大反差让她们都有著极度自尊，成绮韵洗尽铅华，心意跟在杨凌身边，听他这样话，尤其无法承受，自尊心便不可遏制爆发。
杨凌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她误解自己意思，连忙上前解释道：“绮韵，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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