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绮韵冷冷笑道:“昔年有位王爷为避人耳目还装过疯呢,要装病有什难?要小心他是别有所图,你记着,继续探听消息,行动要慎之又慎,现在如果后院起火,不止大人受不,就是咱大明王朝,也样受不。”
孟离知道她说“装疯王爷”是造反夺帝燕王旧事,当下也不敢点破,只恭恭敬敬地应声,成绮韵想想又道:“陕西方面如何?改种作物顺利?”
孟离道:“陕西布政使司推行新粮不遗余力,如今庄稼长势良好,民心思稳,本来对改种异国作物颇有微辞乡绅们现在也都闭口,想看看今年收成再说。
苏州钦差行辕变成提辖沿海六省军务大总督府。四十多年后南京兵部尚书张经,在历史上也曾得此重权,但是抗倭战争整体溃败,最终给他带来结局是菜市口上斩首示众,杨大总督又如何呢?
总督府后院。堂下汪曲池,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游鱼翩然往来。
池西有卢橘幽篁,径深曲;穿径而南,则植有十余株参差花树,如椒如菽,红破白露,枝影扶疏,若是穿着谢公木屐在苍苔细石间逡巡赏花,野兴横生,倒是确有几分雅致,但是向喜欢优雅风光成绮韵如今整日埋头在堆积如山卷宗之间,根本顾不及这些闲情逸致。
“二档头,广东方面消息,满刺加国王已经被找到,现已送往京师暂住。由于倭寇横行,广东水师担心倭寇顺水南下,大批军舰在内海巡戈,曾有两艘西洋舰船露面,广东水师六艘战舰刚刚试图靠近,他们就调头离去,从此很少在广东海域露面。”
“那样好!”成绮韵花容有些憔悴,最近处理太多公务,不但午睡取消,便是晚上也常常通宵达旦,她精力透支厉害。
成绮韵轻叹道:“西洋海盗取满刺加,也要花些时间巩固局势,他们现在不来闹事最好。大人肩上担子太重,如果现在广东方面再出点事,真怕……压垮他。”
面前是内厂在两广和福建带总负责人,现任内辑事厂四档头吴尘,他副南人面相,双眸透露着精明和机警:“二档头,另有桩事需要禀知大人,红毛鬼有向夷洲(台湾)发展迹象,前些日子有三艘番船出现在鸡笼、淡水带,当时澎湖巡检司衙门舰船正在追逐大盗白小草商船,双方均受到番人舰船攻击,于是双方转而合击红毛鬼,打伤艘番船,白小草商船和巡检司战舰也各有损失,于是三方才各自退却。”
成绮韵目光闪,红毛鬼要打夷州主意?这件事可不能大意,不过大人现在无力顾及东南,那里是白小草势力范围,不妨暗暗向他透露消息,并且让澎湖巡检司暂时放松对他缉捕,利用白小草舰队暂时牵制西洋人。
她提起笔来,将要点记下,方道:“好,本官记下,你速速赶回东南坐镇,但有重要消息,速速来报,不得延误。”
“是!”吴尘刚刚抱拳告退,负责川陕带情报内厂档头孟离唱名告进:“成大人,四川方面切正常,军方交接平稳,新任都指挥使、成都成挥使都已上任,现在正不动声色地暗暗调度军队,迁换军官。蜀王没有什异常动静,他最近身体不好,上个月已住进青羊宫斋戒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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