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炳文跟着冲过去,身旁个亲兵只觉腰间轻,佩刀已被何炳文握在手中,何炳文横刀当胸,护在炮前,威风逼人地喝道:“你们干什?山下军中持有天子龙旗,本官要查个明白才能分清敌友,谁敢妄动?”
他扫荆离等人,森然道:“本官要查个仔细,山下人如果真是倭寇,灭中军立刻追击前队倭寇,决不容他们扰乱福建地方,但此刻敌未明,万万不能妄动。诸位将军,对不住。看住他们!”
何炳文声令下,身边亲兵“呛”地声钢刀出鞘,呼啦啦散开个半圆将荆离等人团团围住,何炳文转身道:“通知后队收拢,阻止中军逃跑,马上……”
他正吩咐着,荆离已急出汗来:“俟何炳文和山下取得联系,势必真相大白,那时杀身之祸就要临头,只有杀何炳文,设法掌握他军队做生死搏。”
荆离想到这里,将肋下佩刀解下丢给身边将校,冷笑着走向何炳文道:“哼!本官只是怕倭寇逃出埋伏,你如此胆怯,回去后定向阮大人和周提督告你状!”
火炮捻线“哧哧”地燃烧着,火花冲力让引线在乌沉沉火炮管上轻轻地跳跃着,何炳文遗憾地向峡谷中迤迤而来中军看眼,这眼望去他陡地睁大眼睛,失声道:“玄黄团龙旗?”
峡谷中第二股军队正向谷口走来,官兵们刀枪如林,旗帜曼卷,可是当中杆大旗虽然为躲避树枝歪歪斜斜,而且由于没有风,旗面低垂着,但那明黄色旗面,和隐约露出金鳞龙爪,分明便是天子贵胄和钦差大臣出巡时才可以携带玄黄天子团龙旗,以彪柄其煊赫权威。
何炳文大吃惊,立即喝道:“灭火线,不许开炮!”
何炳文说着已个箭步跃过去,半空中腰刀已横空挥出,“铿”地声劈在炮身上,激起片火花,半截断捻落在草丛中犹在“哧哧”燃烧。
何炳文惊出身冷汗,高声叫道:“统统不许动,看清楚些,他们……他们怎有天子龙旗?”
他手中没有兵器,而且虽说不相统属,可是他是参将,官职要高于何炳文,那些亲军只将刀锋随着他移动着,也不敢过分逼迫。荆离
这些兵辈子也没见过什天子龙旗,哪知道游击将军在说些什,炮手们持着火折子个个愕然四顾,弓弩手已将硬弩上弦,手指扣在板机上,听见大人喝令下意识地将箭锋朝天,茫茫然不知发生什事。
荆离看要露馅,急道:“倭寇就要走出山谷,你敢畏战畏缩?马上开炮,听到没有,违抗军令,统统杀头!”
严虎弟个箭步窜到另门火炮前,把从士兵手中抢过火把,就要点燃引线。何炳文见疑心大起,倭寇就算从金华剿获大量官衣和武器,也断没有得到天子玄龙旗可能。
如今沿海六省只有个钦差,那就是杨凌杨大人,其他曾来过江南钦差,返京时此旗也是要上缴,哪里来天子龙旗?他们如此仓皇失措,像是担心倭寇逃掉?
何炳文厉声道:“住手!”他反手掷,手中钢刀刷地声掼出去,这刀志在阻止,不想伤人,是以射向严虎弟身前,钢刀擦身而过,“噗”地入土半截,刀柄微颤不已,把严虎弟吓倒退步,个趔趄几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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