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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政使安文涛和按察使陆政左右,坐在杨凌身边,推杯换盏,显甚是亲热。
杨凌不动声色,暗暗观察,发现在场*员多以这二人为领袖,每有倡议,呼群喏,虽是酒席宴上劝酒应和,不过也可看出这二人平素在官场上人脉和威望。
而自山东调来都指挥使李森,每有言语,肯相和捧场人就不多,包括他手下些军中将领,看神情和他也不甚亲近,偏生这位爷粗犷豪放,嘻然谈笑,毫不自觉,杨凌不禁暗生隐忧。
这位原山东都指挥使李森,面如重枣,身材高大,确实是位威风凛凛武将,此人在都指挥使级武将中,是少有不是文官出身,而且仅凭战功和武力才逐步升到如此高位,算是位草根阶层诞生猛将。正是考虑到这点,杨凌才在兵部提供众位武将中选中他出任四川都指挥使。
见到军中站着位姑娘,心中就觉得很奇怪,还以为钦差大人公然带着女眷出行,现在看又是这位姑娘,也好奇地道:“汉超,这位姑娘是……?”
伍汉超连忙对宋小爱道:“这是父亲,成都同知伍文定伍大人。爹,这位是抗倭狼军统帅,皇上亲封参将总兵官宋小爱宋姑娘。”
伍汉超听吓跳,连忙深施礼,恭声道:“下官失礼,原来是宋大人当面,失敬失敬。”
宋小爱见状也吓跳,她可从没有过当总兵觉悟,眼前这位可是伍汉超老爹,岂敢让他对自己行这大礼,宋小爱慌忙还礼,腰弯比他还深,连声道:“伍大人不要多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伍文定刚刚直起腰来,瞧这架势,赶忙又揖下去。他虽然性格豪迈,不拘小节,可是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官场上该遵守规矩还是知道进退,尤其他现在还掌着府刑名,管律法人更重视这个。
成都府各路*员之中,唯个知道杨凌此来真实目,就是此人。杨凌知道官僚体系盘根错关系复杂。军中将领不但各有派系,而且由于身居高位者皆是文官,所以武将大多在京中有文官靠山或与文官某派系关系密切,同时卫所军由于驻扎当地百余年从不移防换址
他是五品官,宋小爱是参将领总兵衔,正二品,按规矩他见要行逊礼,站要旁站,走则随后,否则就是僭越失礼。而四川地方少数民族众多,由于朝廷直采取怀柔政策,对土官们恩遇隆重、礼敬有加,所以汉官更重视这些礼节,以免惹出不必要麻烦。现场这多*员,要是逾礼被谁告上状,那又何苦?
伍文定和宋小爱各有忌惮,对着作揖不停,总要比对方多施礼这才心安。伍文定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化解这段尴尬,只好向宋小爱猛打眼色。
宋小爱抬头瞧见,连忙对伍文定道:“伍大人先忙着,大人有事唤,再见,再见!”说着赶紧又施礼,不待他还礼便溜烟儿逃。
伍文定抱着大胡子喘口粗气,对儿子余悸未消地悄声道:“蛮族土官,不习教化,身为总兵官却不知朝廷礼仪,害得为父险些被人参劾。儿呀,她官儿大,你和这位土司女官同在钦差身边做事,可苦你。”
伍汉超干笑两声道:“呃……不苦,不苦,还行,还行,父亲大人过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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