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边说边走,声音不大,可是杨凌身边几个*员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大胆刁民……”冯见春戟指喝道。
“冯知府……”杨凌懒洋洋地唤句。
“下官在。”冯见春连忙垂下手来,轻声细语地道。
杨凌却没再说话,只是慢悠悠地犹自向前走着,随着粮车运送,默默地看着鄢知县和此刻比谁都卖力县丞、主簿以及三班衙役分发粮食。
,知道他刚才在库房中也是虚应其事,根本不曾用心为百姓想过办法,不过杨凌干过驿丞,也知道就算这个主簿肯用心,扫库底那点粮食也确实不够几个人吃顿。
他摆摆手道:“起来吧,鄢县令,看来库仓实在是凑不出赈济粮,这样吧,李大人,你看让冯知州打个欠条,先从军粮中借调部分,等州府拨赈粮再还回来如何?总不能叫这些百姓们饿肚子。”
他拱拱手道:“蜀王仁厚爱民,相信如果是王爷在这里,也定会赞同以这权宜之计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封参政本想指出这与体制不合,听这话把话又咽回去。李森自然不会拂逆杨凌之言,立即欠身应是,吩咐亲兵带着那位李主簿马上赶去运粮。
军粮运到,鄢高才便陪同杨凌等*员去四处赈灾施粥棚子那里探看百姓,这些灾民大多聚集在城隍庙、水龙观、晒谷场几个宽敞地方,灾民们才刚刚逃来没几天,加上此时天气不冷,所以个个虽蓬头垢面,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各处赈灾场走圈,最后从晒谷场出来,估计难民总数约在三万上下,其中很多还带着伤。杨凌踱到座木桥上,桥上清水潺潺,丰美水草在河边流水中轻轻荡漾,几股涓涓支流从侧向流淌过来,汇入清澈河水之中。
杨凌凝望着水面良久,众*员都围拥过来,默然立在旁。杨凌抬起头来,望望萧条街市,又移向路左刚刚被火焚烧过乌漆抹黑溜儿残墙断壁,然后对环绕在身边文武*员们道:“诸位大人,本官在内厂当差,内厂老班底是神机营左哨军。本官在江南打过仗,主力是亲自在作战中训出来两万精锐。个衙门、支军队、乃至个国家,总有主流、支流。
要想太平,只有努力将支流带到主流。如果以伤害主流来妥协支流,主流都失
只是这些人全都神色木然,眼神冷漠,看着这位县太爷忙前忙后,张罗着叫人赶紧煮粥施粥,对百姓嘘寒问暖,却没有点感激亲近意思,对这大票高官更是敬而远之。
苏御使不悦地低声斥道:“此地民风果然顽劣,县父母官趋前跑后,为他们张罗口食,钦差大人亲自赶来探望,却如此不知感恩、不通情理。”
“追根究底,到底是谁在养谁?谁才该知恩呢?”杨凌听在耳里,却只是微微摇摇头,没有作声。
这时,个少年捧着个大碗让衙差给盛碗稀粥,点头哈腰地说声“谢谢官爷”,话音未落就被旁边个粗袍汉子把接过碗去,扯他手腕就走。
那人边走,边恶狠狠地斥骂道:“小兔崽子,谢什谢?不是这些个东西姑息养*、纵容不法,咱家能被烧?你表姐家能被人杀?他们给你碗粥谢什谢?他们给别人块肉,人家还不领情呢。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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