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景冷笑道:“公公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倒要和你计较计较。你既然管户部事,那就来问问你吏部差。兵部提交十二名将领调迁名单,还有原六省总督杨凌留在各省‘千人队’士军归返原籍提议,为何被你压下,鸡蛋里挑骨头,就是不给呈到御前?十二名将领,被你通过只有三人吧?”
杨慎笑吟吟地道:“这个,
事上也很少遇到撩阴腿、使绊子,这性情还是冲动点儿。
他慢悠悠地起身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火能煮食取暖,亦能焚屋伤人。端看你怎使用罢,丈量屯田,确是桩好事,屯军腐败已不是什秘密,早该清查。可是屯军将领不守法度,所以要查,如果这负责清查人也不遵守律法,那是解民以厄呢还是雪上加霜?”
黄景做十多年给事中,杨慎个毛头小子官却比他大,早让黄给事心中不满,他冷笑道:“不要故弄玄虚,清丈土地,能有什坏处?是怕那些贪,,g污吏们祸害还不够?”
杨慎收收袖子,往身后背,悠然自得地踱着方步道:“问题是现在太过急功近利,各地屯田有被盘剥多,有被盘剥少,只要查出被侵吞盘剥土地,还地于民就是。可是朝廷考核这些清丈人员标准是什呢?是你清理出多少,清出多便是功,清出少便是过,户部给事中安大人,御史张大人负责大同地区清查,因为没有重大问题可弹劾、找不出那多被侵吞土地还邀功,竟然以玩忽职守被关进监狱。试问,还有这荒唐事?”
“诸位!”杨慎拱手肃然道:“这来派出*员为自己政绩,溢额邀功、敛银请赏、任意劾治*员,甚至拷打边军妻子,利用种种手段,把些本来属于边军士兵土地也冒作被军官侵吞土地上缴朝廷。百姓和士兵不但没有从中得到实惠,反而更加困苦,地方豪强士绅趁机大造谣言,煽动闹事,辽东锦州、义州屯军前些日子因为军饷发不下去刚刚闹事,现在因为清丈土地又发生骚动,他们焚烧官署,殴打*员,地方为之大乱。好心办坏事,祸害不亚于酷政。”
刘瑾办差,倒也不是桩桩件件全是昏招,比如清丈土地,就确实有大批贪赃枉法者落网,可是他动机不纯,不是为社稷千秋,而是为在他任上有显著政绩,所以急功近利在所难免。
他要仅仅是能上报给皇上组显著数字以彰显他治政能力罢,所以派去清丈*员都带着指标,不管有没有被贪污土地,你清不出来就是失职,就要入狱,这些人自然凶神恶煞,到地方不问青红皂白,只管收剿土地,难免要酿成民变。
刘瑾被杨慎指责脸上挂不住,他阴阳怪气地道:“杨大人刚刚入朝,有些规矩可能还不明白。你是吏部都给事中,不是户部,是不是捞过界?做官做事,不合规矩哪儿成呐?”
杨慎微微笑,向他深施礼道:“公公,说到规矩,公公是司礼监太监,来内阁听政好像就不合规矩吧?这手,是不是比下官伸更远?”
“你?!”刘瑾“砰”地拍桌子,怒指着杨慎半晌,忽然气极发笑,把袖子拂道:“孺口小儿,咱家懒得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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