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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陌离忧心忡忡地道:“张公公,如今这般大张旗鼓,可不太合适,威国公虽说管不着咱们,可是那是皇上跟前人,要是给咱递几句小话,皇上怒,就吃不消呀。现如今农夫们进城卖菜卖粮、卖肉食杂货,收税奇高,出城进城外双份收钱,闹得百姓不敢进城,城里店铺不敢开业,到处片荒凉。这还不算,公公招收员役们,大多是各地地痞无赖,这些人边替公公您收税,边自己捞钱,闹得民怨沸腾,固安那边招收员役们,有公然抄没自己仇家,连个
百姓骂声不绝于城。
然后刘瑾又派东厂人挨个商家大户募捐,试问东厂番子皮笑肉不笑上门要钱,口口声声说让他们表示孝心,为太皇太后凤体安危筹盖玄明宫,谁敢不拿钱?谁敢少交钱?刘瑾果然是正德眼中理财高手,用这办法,居然在短短半个月里,筹银四十余万两,足以盖座气势恢宏壮观大殿。
刘瑾趁这机会,又向正德进言,说他为太皇太后盖祈福宫,想起自己生身父母,常常暗夜流泪,心中不安,可是要侍候皇帝、不能尽孝膝下,请正德皇帝念在他侍候多年份上,赐他块匾额,要在父母坟前立块牌坊,以示荣光。
这点要求正德自无不允,于是亲笔书写“忠义”二字交给刘瑾。刘瑾取正德亲笔题字,立即矫诏,命令陕西原籍地方官请风水先生勘测,找出块福地,划出四十顷来修坟盖庙,为刘瑾父母建起有碑亭石器祠堂、坟莹,又在坟地内建义勇永安庙,整座坟陵规格直逼王侯。
陕西地方官府虽然竭力奉迎,也拿不出这多银子。而且那是自己老家,刘瑾对老乡还是极好,也不忍心让家乡父老掏钱,这笔银子自然着落在京师百姓头上,刘瑾借修玄明宫机会勒银四十余万,从其中拿出八万两解送陕西,用来给父母修坟盖祠堂。
刘瑾也知道他手下个个贪心,如果把差使交给他们,势必层层盘剥,而卢士杰却不好财,所以全都委给他看管照顾。卢士杰拱手道:“刘公,玄明宫筹措用银,还有近十万两缺口,现在刚刚施工,倒不着急,只是建至后期,必然缺少用度,还需及早准备才是。”
刘瑾吃惊,脱口道:“还缺这多?开始不是……”他说到半儿才想起自己拨走八万两,所缺银子自然更多,便改口道:“既如此,再着人向商贾富户们募捐便是。”
卢士杰假意规劝道:“刘公,此意只怕不妥,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许多豪绅富户都和王侯贵戚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上次收钱,已经引起他们诸多不满,如果再次募捐,这些人怨尤之言上达天听……”
刘瑾矍然惊醒,说道:“先生所虑甚是,”他蹙蹙眉头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咱家对京城是不能太过分,可是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难道让咱家自己掏腰包?可恨!各地巡抚进京,还得几个月时间,否则这点银子……”
他眼前亮道:“对,张忠报呈说霸州有金矿,请旨勘探,也不知现在怎样,嘿嘿,这事儿就着落在他身上。先生莫急,咱家马上令张忠筹措十万两银子,两个月内解付京城!玄明宫可是给太皇太后盖,皇上也关心着呢,绝对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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