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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知州呆若木鸡地坐在椅子上,已经小半个时辰没有说话。霸州乃至所辖诸县大小*员济济堂,全都言不发。
乔知县赫然在列,没事人儿似左顾右盼,周围同僚看就心中有气。其实乔知县倒真想扮出副悲愤忧伤神情来,以博取众*员同情。只可惜他脸上肥肉实在太多,点着头说“是是是”时候,颊上和下巴肥肉齐哆嗦,看起来还很有诚意。如果想做悲愤表情,难度实在太大,那双眼睛瞪得都有点走形,他脸上肥肉还是耷拉着,没有点变化。
江彬悻悻地坐在樊知州旁边椅子上,脖子上缠着伤巾,手臂吊起来,条腿打夹扳,也不知伤得有多重,只是他嗓门可够响亮,声震屋瓦。
他正唾沫横飞地重复着樊知州已听八百遍那番话:“听知州大人吩咐,末将点齐三千军马,疾赴辛庄,心里急呀,领着几十个亲兵风驰电掣率先冲进辛庄,伙刁民嘛,人再多,他敢和官兵对抗?想当初在鸡鸣驿,本将军可是领着二三百兵卒,硬是顶住三千鞑靼铁骑进攻啊。这可不是吹,当今威国公爷可以为本将作证。咕噜噜……”
佑张公公他……他被人打死吧。”
乔知县很少求神拜佛,这回临时抱佛脚居然灵验。
他挤坐在官帽椅上,身肥肉都堆上来,肚子溜圆,把补服上那只小鸟儿顶得清清楚楚。家里人按照他吩咐正收拾着细软家私,乔语树愁眉苦脸地看着,不舍地叹口气。
知州大人召集各县镇*员议事,自己罪责定是跑不,官是做不成,先让家里人把细软收拾好,打包送回老家去吧,各县镇*员丑事,他多少知道些,料想张剥皮既然已经死,以此相要挟话,知州大人不敢把罪责全栽在他头上。
乔知县弥勒佛般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正发着愁,李班头匆匆奔进来,诧异地看眼忙忙碌碌乔府家人,然后对乔知县施礼道:“大人,华大人求见。”
江彬抓起茶壶,就嘴儿灌大口,抹抹嘴巴道:“跟你们说,本将军单刀赴会,还真把他们镇住,眼看着大摇大摆地接张公公出来,就没个敢呲毛,可谁知道哪个愣头青忽然
“华钰?”乔知县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他不是在家养伤,等着听参问罪呢吗?他来见本官做什?被他害得还不够惨?”
李班头讷讷难语,乔知县哼声,摆摆手道:“叫他进来吧。”
李班头如蒙大赦,连忙匆匆退下,会儿功夫,只见华推官被两个丁勇抬着走进厅来,乔知县双手抱着肚子,也不起身相迎,只是苦笑道:“华大人,本县苦读二十年,才谋这个小小七品官呐,如今……本县前程,全都毁在你手里。”
华推官趴在木板上,干笑道:“县太爷,本官也是为地方百姓、朝廷律法啊。不过……连累大人您,本官心中实实不安,趴在家中苦思良久,倒想个法子,或许能助大人您化险为夷呢,大人可愿听言?”
乔知县听,顿时精神振,象球般从椅子里蹿起来,喜笑颜开地道:“是是是,那是自然。不知华大人……呃……快快,抬华大人去本县书房,上茶,快些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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