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听老婆又提起他年轻时候往事,忙把脖子梗,拧到边不说话。
崔莺儿叹口气,也没有搭话。她知道三叔三婶是番好意,可是她和杨虎之间还能和好?最初,她不肯说出杨虎对不起兄弟义气事,只是因为自己失身在先,觉得有亏于他。
后来杨虎利欲熏心,造反之念越来越烈,不过在崔老大严令之下,崔家老宅人马已经全部退出去,红娘子独处旧日闺楼,时而下山走动,独来独往,俨然是未嫁时作派,和他断来往,也就更懒得再理会他事。
孰料,霸州指挥周德安奉圣旨剿匪,由于杨虎山寨主力已经闻风远遁,没有多少山贼可剿,为建功立业,他开始株连无辜,使诱降计攻破崔家大寨,杀死许多妇孺,毫无防范崔家大寨被攻个措手不及,连崔老大也中利箭送性命。
如此血海深仇怎能不报?朝廷背信弃义如何不恨?幸存下来崔家老宅人马致决定加入杨虎义军,起兵造反,为崔家大寨枉死千百条
就是早产个把月,胎里带点毛病,父母就狠心给丢,亏得遇到莺儿,给拾回山来,要不然,啧啧,还不喂狼啊。”
崔莺儿脸色不太自在,转口问道:“三婶,快到晌午,水烧?”
“嗯,烧开,放着呢。”三婶起身,掸掸前襟,拿个大木盆放在炕上,然后慢吞吞去提水,嘴里唠叼道:“老头子,也别这说,看是这孩子有福气,才让莺儿给捡到,要不然就这早产带胎里病,寻常人家治得起吗?现在呀,百姓们都活不下去,大人都顾不上,谁还顾得上孩子呀。”
三叔没搭理她,他弯着腰逗弄着孩子,嘿嘿笑道:“瞧这孩子多俊呐,长大可不得,不定迷倒多少大闺女呢。弃仇啊,给三爷爷笑个,嘿,瞧瞧,瞧他笑,这孩子,笑起来喜眉喜眼特招人稀罕。”
他刮着小家伙脸蛋儿,逗他道:“呵呵,你这个小色鬼,说给你娶媳妇儿就乐啦。嗳,莺儿呀,还别说,这孩子和你是有缘,越长和你越有面缘呢,这眉眼儿……”
他在炕边坐下,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干儿子总归是干儿子,你和虎子倒底闹什别扭呢?以前不是挺好?打从去年去京师,瞧你们俩闹,上次回来,老大也跟虎子吹胡子瞪眼,是不是……他在外边捻花惹草?”
崔莺儿烦恼地道:“三叔,您别说。”
“不说不说,有时候啊,该睁只眼闭只眼,就装糊涂算,看你三叔老实吧,年轻时候,哼哼,那也是只偷嘴猫儿!夫妻之间,可使不得性子,这都闹年多,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这都闹快年别扭,也该和好。三婶还盼着替你抱孩子呢,女人呐,总得有个自己亲生不是?”
三婶边唠叼,边提着只大水壶往大木盆里倒着热水,大水壶注足水足有十多斤重,在她手中却轻若无物。别看她慈眉善目,走起路来也慢吞吞,这老太婆当年也是崔家山寨只母老虎,手中使对寒光闪闪猎叉,武艺绝不在她丈夫之下。
崔莺儿母亲死早,是三婶把她带大,她和这对夫妻感觉实不下于和亲生父母,明知她不喜欢听,可是也只有这夫妻俩才敢在她面前唠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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