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摇头道:“错!若不是刘瑾率八虎哭求,稳住皇上,怎来得及回京?若没有苗逵逮捕王岳,断他们调动京营清君侧念头,他们岂能这快束手待毙?还有这次,刘瑾朝失手,若没有你戴公公和苗逵、张永还有牟斌巧施妙计,刘瑾焉能除掉?只怕此刻皇上息怒,他又被赦回朝廷耀武扬威。”
戴义眨巴眨巴眼,有点不明白杨凌意思。
杨凌道:“内廷之险,永远来自于内廷。若没有八虎和苗逵,王岳不会倒。若没有你戴公公和苗逵、张永,刘瑾也不会倒。他们那时,上得君心,下压群臣,得罪内廷同僚,都落得这般下场。现如今呢,皇上忌惮于司礼监职,把它当成块试金石,试臣下忠诚之心石头,块钓出野心勃勃者钓饵。欲谋其位,先失圣心;而旦上位,下面又有其他几位手握厂卫和京营实力,无论资历、权力、圣宠都相差无几几位内官,你想想这司礼监首领职,岂不成座要命火炉,上下左右,四面烟火,谁受得啊?”
戴义越想越怕,这哪是内相啊,这简直就是勾魂阎罗令牌啊,戴义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国公指点,否则戴义浑浑噩噩,只怕自己怎死都不知道啊。多谢国公爷,咱家安心待在东厂,老老实实为皇上办事,只要皇上宠信,那在哪儿都是样。”
杨凌微笑道:“正是此理,不过若是其他两位上位,居司礼太监之职,那不是害他们?实在是于心不忍。况
子,是君上,却被刘瑾玩弄于股掌之上,欺骗这久,皇上很受触动啊。”
戴义若有所觉,小心翼翼地道:“国公意思是……?”
杨凌幽幽叹,阵风来,带来阵果木清香,香风徐徐,掠起儿子额头几缕乌发。杨凌替他掩掩被角,轻声道:“戴公公不是外人,就对你实话吧,内廷司礼太监职,久悬不动,那是皇上个饵啊……”
“个饵?”
“不错,个钓鱼饵。到现在,仍得皇上如此信任,那是因为已经成国公,不会再触及国政。你们呢?皇上最信任、服侍他长大刘瑾都贪权欺主,皇上会没有疑心吗?”
戴义怵然惊心,脸上变色道:“国公是说……皇上久悬司礼太监职,就是想看看们谁要去争、谁眼热这个职位?”
杨凌微微点头,戴义惊惶道:“幸好,幸好咱家不曾向皇上提起,”他倏地起身,向杨凌长揖礼,感激地道:“皇上心事,也只有国公爷您才知道。也只有您,才肯如此坦然告知咱家,戴义实是铭感五内。”
杨凌笑笑,说道:“坐,坐下,咱们关系非比寻常嘛,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戴公公,你说王岳权大吧?独掌十二团营、两厂卫,是先帝爷最信任内臣,当初内阁三老、六部九卿、满朝文武试图杀、杀八虎,还得千方百计巴结他,借助内廷之力,然而他们却最先倒霉,夕之间成为阶下之囚,你说是谁本事?”
戴义恭维道:“当时咱家就在司礼监,对此知之甚详,自然是国公爷您巧施妙计、力挽狂澜,国公爷使雷霆手段,夜之间铲平内廷,待到天明,十二团营、厂卫司礼监尽握手中,待得文武百官上朝,也只有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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