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六日,正德皇帝抵达通州,然后传下旨意,大军驻扎通州,不再前行步。正德皇帝不再跟着天师入定打坐,杨凌也脸肃杀不再风花雪月。通州知府愕然发现,小小通州不知突然间从哪儿冒出来那多厂卫番子、锦衣卫,他们进进出出皇帝行在,如蚁织行。
正德皇帝要进行大清理。从宁王世子那里得到名册上看,京中*员身居要职、手握重兵而死心塌地忠于宁王并不多,但是正德皇帝并不知道这本册子是否记载全所有与宁王有染人。
更重要是,这些人中,有些是平素在宫中当值锦衣卫、有些是司礼监管事太监,那有没有地位职务类似于他们,而且身份更隐蔽、更忠于宁王人?这些人不需要手中握有千军万马,他们只要有三尺长绫、有杯毒药,可能就会无声无息地置人于死地。
在京中展开大清洗太危险,行动展开,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杨凌计划,就是让他在这个离北京城并不远地方遥控政局,在绝对安全前提下来处理掉和宁王有勾结人,并完成全国各府道军政要员重新洗牌。
距宫禁还有个时辰,中军都督府战鼓轰鸣,临时听到消息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们等皆匆匆赶来。
给杨凌,这来自己和皇帝还是结成亲戚,只是不知自己妹子也要嫁与杨凌,皇上会不会开心。
张天师正自心中忐忑,正德皇帝已呵呵笑道:“朕既闻此天机,就当为天师作主。此事就交给朕来办吧,只待朕爱妃有喜讯,朕便亲自为令妹主持大礼,可好?”
张天师松口气,忙道:“是,贫道切听从皇上安排!”
正德点点头,忽地面容肃,说道:“天师啊,咳咳,你能不能给朕算算,那妹夫倒底还要娶多少个女人?”
……
定国公徐光祚蟒袍玉带,端坐在中军大堂之上。徐国公面如重枣,部黑须,脸上杀气腾腾,显得不怒自威。在他身左,人手捧尚方宝剑;身右,人手捧皇帝圣旨,身前公案上朱漆木架里端端正正地插着口金批令箭。
鸠占鹊巢,中军都督府左右大都督也茫然地站在边,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事情。
“验虎符金批令箭!”
五军都督府军中断事官立即上前勘验虎符令箭,确认无误,各自朗声道:“令箭相符无误!”
“宣上谕!”
未几,正德皇帝袭道袍,怀抱木匣,从张天师房中走出来。张天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隐约听见正德皇帝嘟嘟囔囔地道:“朕得给他道旨意,以后没有朕点头,可不能再收啦……”
※※※
皇上离开杭州启驾回京,此次出京,历时近半年之久,出京时北京城刚刚吹起朔风,回京时已是满城花开、绿柳成荫。
这路正德皇帝没有再做停留,大军行程甚速,探马驿报不断往返京师与皇帝行驿所在,传递着各种消息。
大军在德州登岸,换走陆路,当北京城中都做好欢迎天子大捷而归准备时,皇帝却又突然放慢行军速度,搞京里晕头转向,根本无法揣测皇帝目前到何方,就是知道他到哪里,也没有个平均速度来计算他还有多久到达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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