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章烬放下手机，支着下巴，嘴角微微弯起，“劝你惜福。”
对于章烬
警告，程旷波澜不惊，他前面那个叫罗凯男生倒是明显地打个哆嗦。
邻座几个稍稍知情人都敛声屏气，大概以为他们要动手，不约而同地往边上挪些，为打架腾出场地，同时让自己远离战火。
然而他们算盘打错，章烬狠话说完，却没有动手意思，反而从善如流地收回腿，仿佛方才刀光剑影都不存在似。
安静
阵，程旷桌子轻微地晃晃，他抬起眼，罗凯已经朝他侧过身，这个长得像猴子成精似男孩，轻轻地拍拍他桌子，低声说：“欸，哥们儿，你牛逼啊……”。
章烬，名单末尾名字，排名表上倒数，处分记录遥遥领先榜首，典型坏学生。
因为表现差得出奇，四中很多老师都认得他。
章烬坐下来没多久就摊成坨泥，趴在桌上睡上午。后来大约是醒，原本蜷在课桌底下腿伸直——腿长缘故，他伸直就直接越界伸到前排座椅底下。
程旷正在写作业，蓦地，座椅轻微地抖动起来，他握笔手也跟着晃。程旷回头看章烬眼，章烬无动于衷地笑笑，消停会儿又接着抖，像存心找茬。
十六七岁少年人，血气方刚，容易冲动莽撞，不吝于用拳头解决问题。程旷不会主动挑事儿，但他脾气并不算好。没完没挑衅已经把程旷耐心抖得干干净净。
迅速回头，目光越过他，轻呼声“炮哥儿”。
程旷觉得这称呼有点耳熟。
接着，身后桌子猛地摇晃两下，椅子脚磨蹭地面拉出“呲——”噪音，刺得程旷耳朵疼。他烦躁地偏过头，恰跟身后人目光撞到块。
操。
楼下那个爱装逼傻·逼？
“干什
？”程旷边对答案边问。
“炮哥儿你也敢惹，牛逼坏！”罗凯语气有些兴奋，“讲真，你是
见过头个。”
程旷没说话，对完页答案之后才问：“什炮哥儿？”
“好汉，真假？你不知道炮哥儿啊？”罗凯睁大眼睛，很是讶异，“人就坐你后面呢，你们刚刚还差点打起来……”
哦
程旷把最后道选择题答案填上，盖上笔帽。
他转过来时，章烬正边转笔边打游戏，桌子忽然被人拍下——他怔，手指间转着笔滚到桌上，抬头看见程旷冷着脸说句“别抖”。
程旷态度冷淡，眼神里不耐烦呼之欲出，章烬对上那双黑炭般眼睛——此时只要有点风吹草动，这双瞳孔里就能燃起火来——对于这点，章烬毫不怀疑。
他突然想起天花板上滴落鸟粪样湿冷滑腻洗澡水。
这小王八蛋摆什臭脸？是谁先招惹谁？
程旷微微怔，他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跟傻·逼同志再续前缘。
猝不及防对上眼，对方也讶异霎，随即他漫不经心地扯起嘴角：“巧啊。”
动静不小，全班视线都聚焦到后门，石韬演讲停下来，问：“迟到男同学，你叫什名字？”
“报告老师，叫章烬，”他说，“立早章，火字旁烬。”
“你就是章烬啊，”石韬扶下眼镜，两手插在腰上，若有所思地点头，“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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