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闪电和响雷把乌云密布穹幕撕出裂缝,他厚茧似心情仿佛被戳出道口子,莫名其妙地放松些。
程旷从没觉得那个傻炮儿如此顺眼过,今夜是个例外,顺眼得很讨打。
章烬单车停在楼梯下面,他家铁门虚掩着,程旷敲下门,人没出来,狗先嚎
“楼道口。”章烬答得毫不犹豫。
这是他俩第次见面地方。
程旷同意。
“输学狗叫,”章烬说,“怎样,敢吗?”
程旷不想听傻炮儿学狗叫,他伸出根手指在章烬桌上点下,又指向墙角——那里堆放着扫帚和畚箕,说:“你输坐那儿。”
章烬翻身避过,条腿同时踹在程旷膝弯,程旷就没想躲,钝痛刺激着他,反而给他种挣脱般快感。两个人在堆乱七八糟书和桌椅间扭打在起,活像两条疯狗。
班长着急忙慌地跑去办公室找老师,石韬原本都打算回家,闻言立马扔包赶来班上,把两个缠斗在起人分开。
他沉着脸把章烬和程旷带到走廊上教训通。班上没人敢多嘴,石韬问他俩为什打架,开始谁也不说话,石韬耐着性子等半天,结果程旷给理由是“看他不爽”,章烬说“巧,也是”。
因为认错态度恶劣,石韬让他们在走廊上罚站,站到晚自习结束才能走。
班主任离开以后,两个人不言不语地在走廊上听半个小时雨声。十点半,最后节晚自习下课铃响,曹辉把章烬东西拎出来扔给他,说:“炮哥儿,起走?”
飞出习题册撞在自己桌上,排书被撞歪,轰然落地。
……是你非要招,不跟你客气。
宣泄念头旦涌出来,就发不可收拾。
程旷紧绷情绪在这个瞬间忽然得到释放,心里某条不甚光明神经甚至隐秘地兴奋着。他言不发地走向章烬,对他说:“出来。”
这是明目张胆约战。
章烬眉梢微微挑:“好啊。”
学校里已经不剩几个人,而雨还在下。
程旷没打伞,走到校门口时,听见旁边响起口哨声。
章烬骑着辆单车晃到他旁边,说:“别迟到啊,学霸。”
车轮胎轧过坑洼地面,地上污水向两边溅开,程旷听着口哨声在雨幕中远去,胸腔忽然迸出丝快意。
章烬冲他摆摆手:“你先回去,还有事儿。”
曹辉看看后门位置,然——账还没算完。于是他点点头说:“成,那先走啊。”
教室已经被人收拾好,书和笔也都摞在桌上,程旷从抽屉里拿支笔揣在兜里,直起身看到后门边上斜倚着章烬。
章烬曲着食指敲敲门:“学霸,挑个地儿?”
程旷说:“你挑。”
章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弯起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嗤声,话不多说,利落地站起来:“挑个地儿吧。”
教室顶上电扇开到最大档,风把桌上试卷吹得哗哗响,
“那就这儿吧。”没有任何预兆,程旷提起章烬衣领,捏紧拳头倏地落在他脸上。
章烬尚未来得及闪避,猝不及防挨这拳,身体往后倒退几步,没能及时刹住,把桌子也撞倒。他胳膊肘撑着桌案,刚直起身,就看见程旷拳头砸过来。
操·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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