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被这伙人蛮横地堵住
，程旷干脆就近拖把椅子，坐在上面边吃边围观。他看见章烬
只脚踩在桌上，极其嚣张地吐出两个字：“晚。”
长腿，刺青，耳环，还有浑身上下那股跋扈
气质，让人在人群之中眼就能注意到他。
小胖墩闻言，脚踩在那人肚皮上：“晚是晚点儿，钱呢？给老子交出来！”
地上人染着绿毛，栽在地上像丛草。他哆哆嗦嗦地从屁兜里摸出个皮钱包，上贡似交给小胖墩。
地上还瘫着几个鼻青脸肿，小胖墩个个轮着伺候，像在收保护费。最后他把搜刮来钱都交给章烬。
程旷在家里待天，周日晚上赶末班车回去。车站往东半里路有片空地，每天下午五点开始摆摊开夜市，烤生蚝烤冷面钵仔糕麻辣烫花甲粉应俱全，天南地北小吃都有。
程旷从夜市摊子中间穿过去，买份炸年糕边走边吃。谁知路过卖花甲粉摊子时，前面折叠桌忽然倒在路中间——确切地说是被个飞过来人撞倒。
那人飞得有点儿猛，桌子直接被他从中间撞折，他半身不遂地歪倒在脏兮兮地上，路过人差点没收住脚往他脑门上踩。
接着又是阵噼里啪啦桌椅倒地声，塑料椅子直接从家摊子飞到另家，人肉体跟大地亲密接触发出钝响，四周食客惊呼着躲到边，几个店家倒是见怪不怪，还在问吓得愣住客人要不要加辣。
始作俑者还用毛巾擦把手，把个小胖墩提溜起来，拎到桌上站着，指指被他踹飞倒霉蛋，态度散漫地说：“学会吗？对付这些人，就这
踹，来几次踹几次，别跟他们客气。”
出走滋味，就飞快地、歪歪斜斜地长大。他那废物爹倒好，把年纪还玩这套，年龄都长在猪身上。
程旷瞧不起程有义，打心眼里厌恶他，并且羞于承认自个儿有个这样爹。
方幼珍麻利地把晚餐做好，桶水带来饱腹感早已经消失，红烧鱼酱香味勾起程旷食欲，他正是长身体年纪，早就饿得不行，因此扒饭扒得特别快。
“慢点儿，”方幼珍把汤推到他面前，“你背着书包回来？重不重啊？小心长不高……”
“已经够高。”程旷说。
这个小胖墩看起来很眼熟，程旷想会
小胖墩“哎”声。
“光说不练不行啊，你去踹两脚试试，”他催促道，“赶紧，趁还热乎着。”
程旷皱皱眉，这傻·逼教唆未成年人打架斗殴？
小胖墩走到个人面前，抬起脚，鞋底子直接盖住那人脸。
“炮、炮哥儿！放
马！……错！”地上那位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求饶。
“还能长呢，”她瞪他，又说，“你下周正好把衣服带回来，给你洗再背回去。”
“不用，自己会洗。”程旷吃完，把碗筷都收拾在起，端到厨房里洗。哗哗水流声显得厨房尤为寂静，程旷倏忽冒出个念头：程有义还会回来吗？
他紧攥着碗沿，忽然感觉到自己不安，接着烦躁情绪就涌出来——程旷觉得这种不安是莫名其妙，要程有义回来干什？这种渣滓不回来更好。
他这想着，关水龙头时候手滑下，差点把碗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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