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到处是真苦难、假欢喜,不管凡人背负怎样沉重轭、过着怎样猪狗不如生活,搁在老天爷那儿,都不值哂,何况只是个无足轻重少年和并不罕见家庭纷争。
不知怎,程旷忽然想到奶奶曾说那个“劫”,他第次心慌意乱地迷信起来,他怕那晦气瞎话会在奶奶身上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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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真苦难,假欢喜。”
|巴尔扎克《高老头》
松口气,转眼就陷入更大惊惧当中——他看见程旷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握着把剁排骨砍刀。
“啊啊啊——!”程有德失心疯样大喊大叫,并在死到临头时候发挥出超常逃生潜能,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从刀口捡回条命。然后这个吓破胆王八蛋头也不敢回,毫不犹豫地逃回自己家里。
程旷路追出去,在他家门口拼命砍着铁门。
程怡脸上血色全无,冲到程旷背后抱住他时双腿发软,差点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然而她还是用尽全力把程旷往后拖,可此时程旷倔强得三头牛拉不动,程怡只能不断地喊他名字,重复地说句话:“没事,别砍。”
程旷这种发狂状态持续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听到程怡惊慌失措地叫唤“奶奶”,他神魂才归位。
奶奶低垂着头,靠在墙上,鼻血大股大股地从鼻孔里流出来,程怡拿个装温水碗接着,很快整碗水都变成腥红。
程旷手里紧握着砍刀这时才“哐啷”落地。他茫然地看着奶奶,大脑被慌乱、恐惧和空白占据,这种灭顶般心情,就算砍死程有德万次也不能缓解分毫。
“去医院买药!”程怡冲他喊。
程旷这才从当机状态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蹬上脚踏车,在颠簸路上骑得飞快。
后知后觉恐惧把十六岁少年背脊压弯,绷紧成张拉满弓,然而风还是凉飕飕地刮过,月亮依旧无忧无愁、憨头憨脑地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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