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水冷得钻心刺骨,他拼命晃着脑袋,呜呜地叫唤,可程旷还是死死地压制着他,不让他挪动分毫。
他两只手死命拽着,把丝袜拉长,勒住程旷脖子。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李呈祥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喉咙里发出可怖怪叫声。
李呈祥发疯时候力气大得惊人,这是程旷没有料到,他肩膀被凳脚砸得过猛,时之间使不上力气,几乎被李呈祥逼到个退无可退又不可动弹地步。有那瞬间,程旷缺氧脑子里闪过个念头,他觉得自己恐怕是要死在这个疯子手上。
李呈祥疯劲上来,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他盯着快要窒息程旷看会儿,忽然笑逐颜开,兴致高涨。那只粗砺手松开丝袜,掐住程旷脖子——与其说是掐,倒不如说是捏,他笑嘻嘻地捏着程旷喉结,胯重重地在他身上顶下。
“宝宝……”李呈祥含混不清嘴里吐出两个清晰字。
程旷身体僵瞬。
上去。
这个神经病正在疯疯癫癫地往废工厂方向跑,程旷路追赶,他已经无法分神思考是否会被李呈祥察觉,或者李呈祥是不是已经发现他。在他看见李呈祥身影消失在堆废墟中时,他脑子里蓦地冒出个念头。
大不就跟他同归于尽……只要这个畜生能咽气。
程旷怀着这样心思,脚踹开板房门。
屋子里静悄悄,沉闷空气中酝酿着股不见天日霉味,疯子李呈祥还知道这儿是他安乐窝,从垃圾堆里刨出“宝贝”都往这里藏。地上堆着磨损大皮靴、弹簧外露床垫,还有破烂衣服和棉鞋。
他认出程旷,可惜眼前程旷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他勒在怀里挣也挣不开小男孩,这个老畜生狗改不吃屎,就要阴沟里翻船。
程旷攥紧拳头,狠狠地打在李呈祥肋骨上,把他撂倒在地,而后脚踩在他胸口,仿佛踩着件垃圾。
李呈祥摔得眼冒金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程旷拖死物般拖进厕所里,等他看清眼前切时,嘴却被堵住——程旷将刚才那条丝袜打湿,把塞进他嘴里。
接着,在李呈祥惊恐眼神中,程旷打开水龙头。
被堵住嘴李呈祥胸腔剧烈起伏着,水龙头里水哗哗冲出,劈头盖脸地浇在他脑袋上。这水颜色是黄,还透有股发腥铁锈味,眼下正像水蛭样肆无忌惮地钻进他鼻孔和耳朵里。
李呈祥就像只耗子,往垃圾堆里钻,连条尾巴都找不着。
程旷往屋里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就在这时,“耗子”从房间里窜出来,手里抄着把长脚凳,劈头朝他砸下来。
程旷后退几步,由于地上破布烂衫,他被缠黏着绊下,没能避过。凳脚笔挺挺地敲在他肩膀上,嘎嘣声,折断。李呈祥抡着凳子连环砸,程旷咬牙把抓住凳脚,对着李呈祥腹部狠狠踹。
李呈祥避之不及,挨这脚,笨重地摔倒,凳子也应声落地。
他面目狰狞地望着程旷,又像是怕又像是恨,嘴里还嘀咕着些不明意味词。趁程旷没过来,李呈祥反应极快,手脚麻利地从堆破烂里抓出条丝袜,随后红着眼凶狠地朝程旷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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