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原来是可以这开心。
半个月后八月二十三,那十来个补课学生愉快地迎来天休息,李白也在傍晚热闹公主坟地铁口等到杨剪。等他们再从号线西单地下通道钻出来,重新呼吸回没有太浓人味儿新鲜空气,太阳已经陷进长安街尽头,看不见轮廓,只留几抹余晖。
七点四十六,他们还是来迟。
找到溜冰场已经八点出头,杨剪以前应该来过,抄近道抄得轻车熟路,却还是拗不过暑假末商圈四处拥堵人群。李白是头回见识这种场所,偌大个
“正常事,歧视就是不正常。”
“同性恋是……很正常?”
“无论你恋什,它总归是种感情,”杨剪说,“所谓感情就是,你情愿,其他随便。”
绕在李白头顶没精打采突然就散,是烟消云散程度。公交车站就在前方,他不由得加快步伐。
“但你还是得帮他们保下密,”杨剪又补充句,“毕竟每个人想法不同。”
问出口就开始后悔,太唐突,有关那个字眼……偏偏还是他自己也特别在意,别人碰都不能碰。更何况这天下午杨剪没班要上,也没有实验要做,应该正在安安生生地泡图书馆,刚才迟接那小会儿八成是因为电话震得突然,他在往馆外跑。李白踢开颗石子,不清楚自己怎越是关键时候就越容易犯愣,对自个儿糟糕行为控制能力更加不抱希望,却听杨剪似乎没被唬住,只是问他:“怎突然说这个?”
于是李白把这天所见所闻前因后果全都复述遍。
“罗平安也打电话跟说在后海碰见你,他还以为碰见鬼魂,跟他说你就是撞鬼,”杨剪稍微停顿下,又道,“老赵跟他说那个春水,确实是对。”
李白心虚似立刻“哦”声。
“你早就知道?”他又屏着气问。
“绝对不往外说!”李白跳上站台,“但是哥,你把这事儿告诉,你怎知道不会对他们戴有色眼镜?”
杨剪笑两声:“就是知道。”
这通电话直持续到李白坐上公交走三站地后。两人经过商议,决定把礼品物归原主,就放在家里餐桌上,少说点话避免尴尬。杨剪对于姐姐执着和发小拒绝似乎早已习惯,也没有多掺和意思。他们还说好,到时候同学聚会杨剪要去,同时带上李白。
挂断之后,李白把手机抱在腹前,靠上椅背,全身都轻得要飘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张柔软躺椅包裹,车窗外徐徐擦过街景、绵延高大白杨,全都有从未见过如梦境般美感。从没溜过冰他可以试试,同时,某些虚无缥缈玄想本该永远放在那儿,最好拿冰冻住,仅供隔层观赏,现如今却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杨剪,和他距离,是不是比先前想要近上很多?这真不是梦啊。
“从高中吧,”杨剪沉吟道,“好像最开始老赵还找问该怎追他?记不清。”
“那你肯定很会追人喽,男女都会。”
“都没追过,但这说赵维宗肯定不信啊。”
到此为止,杨剪听起来都没有反感意思。这不是错觉吧?
李白忍不住又进步:“所以你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歧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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