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遇秋已经哭得撕心裂肺。
杨剪忽然有点灵魂出窍,在香烛那股刺鼻甜味中,他嗅到些别味道,太轻微,稍纵即逝,鼻子出血也影响嗅觉,杨剪辨认会儿才确定,是香烟味道,红南京。在场各位都不会穷得去抽那种几块钱包烟,那是李白吗?那小子最近也跟着自己换牌子抽,刚才肯定在这屋里蚂蚁似乱转,怎还在这种神圣房间里乱吸烟?有没有把烟灰掸在神仙面前?
又想起临别前那把刀,李白当时神情就像是把核武器交到自己手里。随手放哪儿?有点想它。
又想笑,杨
疼,但不是很晕,杨剪定定神,缓缓转脸,从地板角度,他侧目瞥向高杰。没想到,呵,真没想到。全身血都倒流,狂涌到脑袋里面,他可以被,bao揍顿,可以鼻青脸肿,可以再断掉左手拇指没办法握笔,这些都没问题,他都能告诉自己都是小事十年不晚,然后再坦然地擦干净血把自己拼凑完整,但他不能下跪,更不能低头。
那是他恨不得千刀万剐把火烧掉两块木头。
狗屎不如东西。
屈辱,愤恨,那股力气太惊人,杨剪差点把压制自己那几位全都掀翻,他膝盖都离地,他就要揪住高杰领子把他摔在地上折断他颈椎,高杰脸色变,杨剪身后人手猛地蹿上来更多,他们呼哧呼哧地不再漏掉杨剪身上任何处,四肢、脊梁、肩颈,哪怕是鞋跟,不给他任何使力余地。
杨剪颧骨着地,比方才更重声,他看见杨遇秋挣脱,滑跪下去,用脸蹭高杰鞋,像条狗样,却终于能说出点人语言,“不关他事,您放过他吧,教长!”她高抬双手试图抓住高杰裤子,“您罚啊……是惹您生气,是啊!”
高杰动不动,那红面具却凑上前来,勒在杨遇秋腋下把人拔起来,不紧不慢道,“不要放肆,你冤孽、狂妄,已经惹怒日月大神,你不再是圣女,在此下跪都是亵渎!”他把杨遇秋甩到墙上,让人倚着饮水机,又凑回高杰身侧。
“教长,日月在上,您万万不能心有余情。”
高杰挥挥手,那些小弟就像是得统命令,有人提着杨剪后领,有人按他头,咚咚碰撞声连续起来,杨剪再也无法转脸去看看姐姐。但他始终没有松下那口气,他抵抗至少能造成停顿,他始终不是软绵绵,任人随意就能掼到地上。个,两个……每下他都数着,把刀画着正字刻在他心里。绝不能淡下去。绝不能忘。
他还能听见杨遇秋哭,高杰在质问她,有关她心里有那个人,她准备礼物、帮忙照顾母亲那个人,他都调查过,红面具就在旁添油加醋,把那人归为圣女杀死圣胎理由,是由于私情而对日月不忠。杨剪简直要冷笑,这些理论,听起来太像儿童读物吧?可偏偏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在他以为问题即将解决时,总会蹦出点突发事件,把他原本以为可以走通路截成碎,劈得更复杂。五十三个,五十四个……疼,钻心疼,让他感觉到清醒。他听到老朋友名字,赵维宗,哦,高杰过来跟他说话,还有刘海川,还有李漓,高杰提起他们,调查得可真仔细。
七十五,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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