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隔间门被摔上巨响,接着是呕吐声,灯灯左顾右盼,想找个服务员比划着问问能不能把隔间里面锁撬开,进去陪陪李白,却见老板已经回到室内,春风拂面地,马上就要走到餐桌跟前。他握在门把上手又滑落。他跑回去,如往常他该做那样开生蚝,倒酒,切刀黄油把面包片抹得沉甸甸,喂给老板咬口。并没有被问及他朋友跑哪儿去。而在大约半小时后,李白回桌,除去湿漉漉额发以及手背上咬痕之外,确也看不出什异常。
“失陪下。”他看着陷在花白头发男人臂弯里灯灯,气喘吁吁。
“得走。”他拎上他旧巴巴挎包,像阵风似离开。
李白“走”很是彻底。他花三天回到国内,期间灯灯他们个城市还没玩完,他原先合同上签好三万酬劳已经根据合同上规矩被砍到万,不如四个月老老实实待在国内赚得多,并且得过段时间剧组结账时候才能到他手里。琳达姐还忧心忡忡地说,小白你老是跑,以后哪还有剧组敢要你啊?
然而李白丝毫没感到肉疼,剩下好多美钞没花完,他甚至都不想去银行换。现在摆在他面前难题是,他回来,他要干什?
“假吧。”盯半晌,李白冷不丁开口,把那张卡片甩上桌面,起身往洗手间走去,“这种东西不能打印?亲手写也太夸张吧,看就是假。”
纸面上沾烤生蚝酱汁,灯灯胡乱擦把就给它包上信封塞回包里,匆匆追上李白,“货真价实,不然大老远过来骗你干嘛!”
李白捂着嘴巴埋头快走,声音却没闷下去,呼呼地喘着,带着种神经质尖锐,“那你告诉为什杨剪会写‘李漓’这个名字?个个有顿笔,不是复印,这写得有几百张吧?这亲力亲为,心甘情愿?”他笑起来,“不可能,太阳从西边出来,没有个女人能让他这样,没有,不存在!”
“但你又承认这是他笔迹,”灯灯叹着气,“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是说,他可以结婚,可以和任何人结婚,可以不和结婚!”李白蓦地转脸,直勾勾把他盯住,声音大得整片外厅都能听见,“但他不能这写请帖。”
他把他风尘仆仆大箱子堵在门口,也不拆,就这静静把自己锁在他出租屋里。杨剪好像确回来过,鞋柜里杨剪那双拖鞋位置没改,但摆放角度变点,李白就是能确定。大概是按照他最后那几条短信里说那样,回来给他开窗透过气,还不止次,这屋空气才不至于那窒闷。但这些空气好像也不足以支撑李白站起来,移动自己身体。
大多数时间,李白都待在
灯灯怔。
“他还没发给……”李白嗓子又软,和他本人样低到墙根,灯灯必须得俯身凑近才能差不多听清,“真,没给。”
“怎可能发给你呀。”灯灯轻声道。
李白似乎没有听见。
方才引来注目已经散开,小提琴演奏、食客们谈笑,它们都迅速恢复正常。没有人去深究这个眼眶通红亚洲男孩为什在这刻彻底蹲下去,好像疼得站都站不动。灯灯想把李白扶起来,李白却先他步跳而起,冲进旁边洗手间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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