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
，已经有三周没有直播可看。但那人也不会有什
变化。李白这样想着，从沙发缝里捞出自己
电脑，本打算找点贺岁片瞅
瞅，却又鬼使神差地打开网校连接。现在能做板块只有作业和测验，李白找份题目叫做“期末基础自测”试卷，三十二道单选十二道多选，七十分钟测试时间，他没做完。
结果得六十三分。
有关重力下物体运动题道也没错。
李白怀疑自己在做梦，他得留下点证据，把分数拍下发朋友圈，想着第二天醒再验证。八百年没发，也不知道该说什，就配个笑脸。图片中间行红色“得分63”让人不明所以，员工只敢给他点赞，在评论里打问号都是顾客，祝炎棠顶着只水獭做头像，还问他这是什测试，要他把链接发给自己做下。
李白还真给他发过去，这回祝炎棠也是串问号。跟着问号还来个短视频，看封面是香港今夜烟花。
没有讲义参照话，能听明白也不是很多。
但李白听得认真极。
每周四下午他什都不会做，无论是在山区小旅馆还是在自己店里仓库，他抱着笔记本电脑目不转睛。杨剪讲课是什样，李白以前在补习班旁听过，课间休息还给学生们送冰棍儿，某种口味只买根，递给杨剪，他总被几个调皮男生戏称“嫂子”。现在再看，杨剪在讲台上风格还是那样，简洁，明确，比起应试技巧更注重对原理理解和应用，还会讲冷笑话，学生们有时候听不懂，李白总能被逗笑。
这也只有个半小时而已。两节课之间休息那十分钟，摄像机也不会停，李白还能看见杨剪两手撑在课桌跟前，低头和学生聊天，能看见杨剪端起自己买保温杯大口喝水，能看见杨剪站在窗帘边上，回看自己板书，静得像棵树。
李白总会看得出神，像素足够高，杨剪看学生就像在看他。而真正面对面时候，当两人之间没这个小小镜头，他很难像这样持续地对视。
李白没有打开。他看到这种华丽漂亮阖家团圆就有本能抗拒，又把页面划回朋友圈，新提醒有十来个，最新，显示在外面，是个格外扎眼头像。
片很纯蓝。
点开来看，千真万确，就是杨剪。
最初注册微信时候就是这个头像，深夜，片狼藉床
看得太深，李白视线就会模糊，靠发呆也抑制不住，只能把电脑放在旁，翻遍裤子口袋大衣口袋找烟来抽。好在他给每次直播都做录屏，标上日期，存在C盘里面名为“杨老师”文件夹中，也倒腾到手机里，可以随时拿出来复习。
这确是个缓解思念好法子，没数过看几遍，只是看到学期结束，他感觉自己可能不是物理白痴。
那年春节来得很晚，李白也是在店里过。城里禁放烟花，春晚也无聊得很，两层高玻璃房子，李白只开沙发跟前盏落地灯。玻璃壳外城市是安静，连车也没有几辆，北京除夕夜总是如此，越靠内环就越难热闹起来，李白吃完自己煮两盒速冻饺子，感觉有点反胃，百无聊赖地躺下去。
二零八年居然已经来，明年这个时候，就是杨剪本命年。
现在杨剪在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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