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看不见门框上方那人表情,他吸吸鼻子,把手藏进袖口。
“不会没感觉吧。”绕到驾驶座坐好,打着发动机时候杨剪反问。拐杖躺在后座,车内照明又亮档,他明晃晃看着李白。
“……”李白抓来那只搭在方向盘上手,压上自己额头
“现在吗?”
“现在——”李白低头看看左腿上那圈石膏。
肯定是杀不掉。
杨剪好像也不是在等个回答,按按钥匙,雪白前灯亮起来,他走到车子侧面,给李白拉开车门。
李白这回蹦得很快,还把两只拐杖放在边,空出那只手交出去,“你扶下,好不好。”
错,油茶就是糯米芝麻腊肉茶叶花生之类起熬,配他们糍粑吃,很香。都快到早上,你饿不饿?”
有辆车开过去,哐当轧过几个井盖,倒进不远处车位,接着就火急火燎地钻出来几个人影,有人被背在背上,有人在带着哭腔吼叫。杨剪也不往那边张望,单手拎着背包,在里面摸出串钥匙,停在辆丰田SUV跟前。
他突然问:“你准备怎杀?”
脚步刹住,拐杖却没有,李白好不容易稳住重心,又往后蹦步。
“啊?”他说。
杨剪没碰那手,而是抱在李白腋下直接把人塞进副驾驶座位,好在越野车底盘高,这做困难不大。猫着腰,杨剪把身子俯得很低,弄得李白红着脸缩脖子,那门框自然也就磕不到脑袋。放稳就要退身而出,车门马上就关上,他手突然被抓住,“还是你穿吧,他们这个病号服是老棉布做挺厚,”李白说着,怔怔地松开手,开始专心折腾衣服,肩臂上挫伤还在阵痛,费劲地脱下只袖子,接着就只能不尴不尬地卡在那儿,“杨老师你帮弄弄……”
开口就咳嗽,而且咳嗽得越来越剧烈,说句话都要断下,怎看这样子,急得都要哭。
在杨剪面前出丑是李白最怕,大大小小,他都不愿意,可他又总在做这种事。
杨剪叹口气,拎起那条被他脱掉袖口,把它拉直,确是在帮他,却是握住他酸痛胳膊,帮他把衣服穿回去。这次还把拉链给拉上,杨剪半蹲在那儿,看着李白脸,帮他整整病号服乱七八糟领子,盖住锁骨,也盖住上面涂紫药水伤痕,接着拉链就拉到顶,把这些全都裹起来。
“你在发烧,知道吗?”站直,链头也从指间滑落,杨剪垂下手。
半转过脸,和杨剪眼对着眼,头脑是懵,他又想咳嗽,但是他闭上嘴,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学会在没想好时尽量少出点声,“就是,用刀,”最终他说,声音是哑,好像会儿不咳从肺到喉咙就被堵住,“本来想找个高处把他推下去,但不定做得到。杀人这种事儿……在方法上还是不要挑战自吧。”
说完就笑笑。
是不是自嘲,李白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是听到自己笑时呼出那口气,很微弱声,也确实很诡异。
杨剪却也笑,微微低着头,偏向他,忽然间有种足够让李白错觉连连亲昵和专注,“方法有很多,用刀是最差。”
“不怕留下证据,难看也不怕,”李白攥死袖口,用力压着嗓音,“只想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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