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杨剪说着,车轮轧过满地红纸,经过那个已受冷落小广场,转到窄河另侧路上。拐上孤峰山路之前,在那个路口,李白看见队伍聚集在下游河畔,个竹排浮在水面,身盛装女人站在人群中心,正对着它痛哭。
“那上面绑着……是个纸人?”天色太暗,李白看不清楚。
“是,刚才被人举在队头,”杨剪目不斜视,“救火烧死,没有全尸。”
女人已经摘下头上华丽银饰,好像还剪段头发,同放下去,随后这竹排就被解开绳子,顺流漂远。
“害怕吗?”杨剪没有急着上那山坡,“也可以原路返回。”
?好,好,谢谢您,”杨剪打开后厢,把整条软中华塞到老头手里,“打扰您,村里有喜事,们意思下。”
老头眼睛瞪圆,嘴里发出短促呵斥,开始还不肯接,凶巴巴不停地叨叨,杨剪就直跟他笑,直把烟往他手里递。最终当然是成功,见老头把烟揣到袄子里,挥挥手,颇有种事拂衣去风度,杨剪则掏出南京,给自己点支,抽到半才坐回车里。
方才笑眯眯脸已经冷下来,若有所思地,他还看着前方已经走远婚队。苗族婚服并非以红色为主,其余随队更是穿得斑斓,然而有残阳照着,却是红得发黑大片。
“杨老师,”李白紧紧握着袖口里刀柄,忽然开口,“咱们说好,你把车门锁上,车窗也是,离开这里之前轻易不能打开。”
“感觉这儿到处都有股阴谋味道。”他又道。
“觉得她是真很爱她丈夫。”李白摘下口罩,握握他搭在制动杆上手。杨剪似乎有点惊讶,接着就笑,盘山而上时,李白听见芦笙又吹起来,伴随还有歌声,个女声领头,跟上来男女老少吟唱,浓雾般飘荡在河流上面,离他们越来越远。
垂眼就能看见火把,初初燃起,映得那片河岸片通明。真让人错觉是在对歌,李白想起自己查过资料,农闲时在寨中,苗人你来往地唱上几天,就能定下终身。
对于自己即将杀死个活人这件事,李白心里波动不大,甚至比不上那冥婚仪式带给他冲击。事实上他已经闭上眼睛模拟过无数遍,是杀之前摘面具,还是杀之后摘,他都考虑许久,最终决定后者,因为凭自己身手恐怕不能在强摘面具引起戒备之后再把人杀掉。现在唯变动就是他瘸,也多个杨剪,他不能亲手把所有事都做,还得按照先前说好那
杨剪吸口烟,等着他说下去。
“就是很奇怪吧,哪有天快黑去送亲?”李白把口罩拉高些,细眯起眼睛盯着山隘里那颗日头,“而且深山老林里个寨子,旁边山上住就是邪教头子。查过,苗族分很多种,有就很邪乎。”
“这个确实要避讳,”杨剪却道,“晚上送亲,因为结是冥婚。”
“冥婚?”李白下子坐直。
“也不完全是,男婚前死,女准备守寡陪他。”杨剪按灭烟,打开空调透两三分钟气,之后还真按照李白说,锁上窗也锁住门。他把车子往前开,还是那样不疾不徐,而此时李白也从语塞中恢复,试探着问:“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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