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话杨遇秋也说过。”杨剪听他讲完,这样说。
冻住,那种叫做气氛东西。这应该是这十年来,他们之间,第次说起这个名字。
杨剪听到沉默,连呼吸声都停止,这是刹那降临静谧。却也知道李白听懂,周身刚刚松弛
人又真能够完全独自生活,个“别人”也不要吗?
这许多年,都在给他答案。
“说两句话吧,”意识到正在发出声音时这话已经说出口,“太安静容易疲劳。”
李白似乎被吓跳,立刻把他抱得更紧,嘴里也念念有词:“说话……说什想想……哦知道!”
原来是在自问自答。
病得治,他就总是笑笑,心想,关你屁事。
要是有个地方,连点人味儿都没有,那应该很适合自己旅游吧?
这就是杨剪十多年也没磨灭真实想法。
此时此地似乎十分符合他标准。路面湿漉漉看不见灰尘,只有铺得均匀细碎枝叶,大概个月也没有几辆车子路过。触目就是浓雾,能从这乳白中分辨出点高处绿色就已经很不错,过耳只有风声鸟啼,以及背后呼吸,连摩托引擎轰鸣都不真切。虽然看不见太阳,但气温正在慢慢回升,是敞开领子穿夹克很舒服状态,他们还是上午就出发,因为天气预报傍晚有雨,摩托车筐里被老婆婆点艾条,洒雄黄粉,可以帮他们赶赶蛇虫。
确实没有蚊虫绕上来,不过李白似乎也被熏得不轻,时不时要咳嗽。
“昨天晚上突然想到,最开始找红面具,没找对方向,跑到浙江福建那边去,”他用下巴蹭蹭杨剪后背,声音仿佛腾起水汽,也轻飘飘,“在这两个省交界处,有个小县城叫苍南,去之前查资料看到有人写文章说那里年四季下雨,住在那儿人全身长着细鳞,离开家乡,就会死去。”
“真去,红面具没找到,那儿人也都很正常很普通,”李白把自己说得不好意思,“在火车上又看遍那篇文章,原来漏段,作者在文末说他也没去过苍南,写全都是他想象故事。”
“很有意思故事。”杨剪由衷道,“你还找过哪些地方?”
“嗯……鹰潭,宜春,凤凰,江口,就路往西呗。”
“知道自己很傻,长鳞片人,离家就死人,怎可能存在啊,”又听李白笑道,“但是昨天看到那些老人围着火唱歌跳舞,就忽然想到苍南事,觉得他们离开这里可能真活不成。他们是把血长进土里树。”
其余时候,李白很安静,怕说多话惹人分心似,只是用力圈抱杨剪腰,十指在他身前紧紧绞在起。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盘旋而上,从杨剪比较熟悉路口进山,沿着他有些印象方向,提防随时可能到来拐弯和断路,缓慢地靠近那片悬崖,以及悬崖下山谷。
越往上能见度就越低,林间巨大湿气也渐渐压住风,压住人呼吸,让人只觉得潮闷。杨剪确实需要集中注意力,百分需要吗?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他现在正止不住地想起那个愚蠢且充满误导性实验。
在远郊区石榴树林旁六十二天。
如果李白真出家,又会是怎样呢?估计六根难清,自己早晚得帮他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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